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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文治指着照片中那个男孩说。
是你?
我仔细看看那个男孩。他蓄一个平头装,穿著一件印有超人图案的汗衫、短裤和一对皮鞋,刚好抬头望着镜头,大概是看到前面有人拍照吧。
他的眼睛、鼻子,愈看愈像文治。
我也有一张照片,是穿著这身衣服拍的。文治连忙从皮夹里拿出一帧他儿时与爸爸妈妈一起在公园里拍摄的照片给我看。照片中的他,身上的衣服跟我那张照片中的男孩子一样。
照片中的背景也是这个公园。文治兴奋地说。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照片中的他。在一九八三年之前,我们早就见过了。一个拾皮球的男孩,在一个打秋千的女孩身后走过,竟在差不多二十年后重逢。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毫无理由地等他回来,他本来就是我的。
我以前常到这个公园玩。文治说。
我也是。
他望着我,剎那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候鸟回归,但是一直在这里的人,却另有牵挂,重逢又怎样?我们不可能相拥。
茶凉了。我说。
他接过我手上的茶杯。
有没有去探女朋友?我故意这样问他。
他果然给我弄得很难堪。
原来他还没有离开她。
我迟些可能会去纽约工作。我告诉他。
要去多久?
如果那位设计师肯聘用我的话,要去几年,我正在等她的回复。
他惆怅地说:希望你成功。
谢谢。
我不打扰你了,如果缝纫机再坏,你找我来修理。他放下茶杯说。
好的。我送他出去。
再见。
谢谢。
我目送他进入电梯,忽然想起外面下着滂沱大雨,连忙走进屋里,拿了一把雨伞追上去。
我跑到大堂,文治已经出去了。
文治!我叫住他。
他回头,看到了在雨中赶上来的我,突然使劲地抱着我。
不要走。他在我耳边说。
多少年来,我一直渴望他的拥抱,我舍不得惊醒他,舍不得不让他抱,可是,他误会了。
我是拿雨伞来给你的。我凄然说。
他这时才看到我手上的雨伞,知道自己误会了,立刻放手。
对不起。他难堪地说。
雨很大,拿着。我把雨伞放在他手上。
谢谢。他接过我手上的雨伞。
我回去了。我说。
再见。他哀哀地说。
谢谢。我跑到大厦里,看着他打着雨伞,落寞地走在路上。
文治!我再一次跑上去叫他。
他回头望着我。
这次我不是要拿雨伞给你!我扑进他怀里。
你可以等我吗?他突然问我。
我不介意——我回答他。
不。他认真地说,我不是要你做第三者。我过去那边跟他说清楚——
我没想到他愿意这样。
我现在立刻回去电视台请假,我这几年来都没有放假,应该没问题的——
你不需要这样做——
如果不需要这样做,我也用不着等到现在。他轻轻为我抹掉脸上的水珠,我不想再后悔。答应我,不要走。
我流着泪点头。
你回家吧,我现在回去电视台。
我抱着相簿,一个人躲在屋里,把我们儿时偶遇的照片拿出来,放在手上。我找到了一面放大镜,仔细看清楚照片上的男孩。是的,他是文治,那双令人信赖的眼睛,长大了也没有改变。
一个钟头之后,我接到文治打来的电话。
我已经拿到假期,明天坐最早的班机到旧金山。
你确定了要这样做吗?我再三问他。
确定了。他坚定地说。
你曾经爱过她吗?
是的。他坦白地承认。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曾经爱过另一个人。
我知道。
不,你看到我和他在车上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开始,那是后来的事。
你还爱他吗?
我们已经分开了,也许,我已经不是两年多前在学校外面和你分手的那个人——
你仍然是那个打秋千的小女孩。他温柔地说。
如果可以,我只是想把那失去的两年多的岁月找回来,但愿生命从来没有一个杨弘念。我能够把最好的留给文治。
今天晚上我要留在剪接室剪辑周日晚上播出的新闻特写,本来很想跟你见面——他说。
我等你——
不,我也许要忙到明天早上。
我明天来送机好吗?
不是说不喜欢别离的吗?他在电话那边厢问我。
我们不是别离——
不知是否很傻,我把儿时的照片统统拿出来,仔细看一遍,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