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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个公园里拍的。我想看看文治会否出现在我另一张照片里。
只有这一张,他闯进了我的生命。
第二天早上,我到机场送他。
我只去两天,跟她说完了就回来。他告诉我。
我曾经埋怨他太婆妈,不肯离开一个他已经不爱的女人,他大可以打一通长途电话就跟她说清楚,但他选择面对。我不介意当第三者,他却不想欺骗任何人。我还有什么好埋怨呢?
我到了那边会打电话回来给你。他抱着我说。
我凝望着他,不忍说别离。
你会回来的,是不是?
当然啦。
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世事总是有很多变量,如同明天的雨,不是你和我可以控制的。
我不舍得让他离开,我很害怕他不再回来。重逢的第二天,我就把他从手上放走,让他回去那个女人身边。她会不会不让他走?他看到了她,会不会忘记了我?
要进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他摩挲着我的脸说。
我轻轻地放手。
再见。他深深地吻我。
文治——我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头问我。
买一些玻璃珠回来给我好吗?什么颜色都好。
为什么突然爱上玻璃珠?他笑着问我。
没什么原因的——我说。
他跟我挥手道别。
我并没有突然爱上玻璃珠,只是希望他记着我,希望他在旅途上记着他对我的承诺。
那璀璨缤纷,在掌心上滚动的玻璃珠,也像承诺一样,令人动心。
那个曹雪莉会答应分手吗?良湄问我。
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你,我会和他一起去。
太难堪了,好象胁持他去跟另一个女人分手。
万一他见到她,突然心软,开不了口,那怎么办?说不定她还会逼他结婚。
他不会骗我的,他不是那种人。如果他见到她就无法开口,那就证明他还是爱她,我霸着他也没有意思。
你要知道,一个人不在你身边,也就是不在你掌握之内。
又有什么是在我们掌握之内?我苦笑。
晚上,文治的长途电话打来了。
我到了旧金山。他告诉我。
她知道你来了吗?
我一会儿打电话给她,明天就会过去。我后天会乘搭国泰二一六班机回来。
我来接你。
嗯。
我愉快地挂断电话,我以为,两天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
世事却总是阴差阳错。第二天,我从傍晚新闻报导中看到了旧金山大地震的消息。
黎克特制六点九级大地震,持续了十五秒,奥克兰桥公路整条塌下来,死亡枕借,全市瘫痪。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生?难道我和文治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够擦身而过?
良湄的电话打来了,问我:你有没有看到新闻?
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彷徨地问她。
我找哥哥想办法。
良湄挂线之后,我拨电话到文治住的酒店,电话无论如何也接不通。
如果他能平安回来,我宁愿把他让给曹雪莉。我愿意用一辈子的孤单来换取他的生命。那幸福饼里的签语不是说我永远不会悲伤吗?
哥哥没有曹雪莉在那边的电话地址,他会找几间大报馆,看看她在哪一间报馆工作,另外,他已经找了驻旧金山的记者想办法。良湄打电话来说。
方维志终于找到了曹雪莉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她没有上班,报馆的人没有她的消息。
我不能亲自打电话给曹雪莉,万一她接电话,我用什么身分打给她?我只能叫良湄打给她。
电话无论如何也接不通。良湄说,这几天全城交通瘫痪,通讯设备也瘫痪了,看来不会那么快有消息,另外——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
那位记者会追查死伤者名单。
我忍不住呜咽。为什么我要跟他重逢?如果我们没有重逢,他不会离开。
只是循例这样做。良湄安慰我。
我知道。
要我过来陪你吗?
不,我没事,我等他电话好了。
那好吧,我会再尝试打电话到曹雪莉家里。
剩下我,一个人在斗室里,孤单地等一个不知道是否还在世上的男人打电话来。
我没有跟他说再见,从来没有,为什么竟会再见不到他?我不甘心。
一天一夜,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承诺会带一袋玻璃珠回来给我的。他是一个守言诺的男人,我知道。
我悲哀地蜷缩在床上,再看一遍我们儿时偶遇的那张照片。
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
我们不过欢聚片刻,我犹记得他肩膊上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