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回 啸侣命俦 众佳侠山中赴会 奇能绝技 诸异丐台上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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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前来。初意只想暂时禁他横行伤人,然后约到公地里去,问明来意,再订约会过节,免得事情闹大。哪知他不说情理也罢,径将家法夺去扔向湖里,大骂:
    ‘我便是那里开山老祖,谁是老祖?凭这一根搅粪棒,敢来现世!’跟着将去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立叫老团头带了全杭州的弟兄,在当日全数滚开,由他另外收徒开山,否则全数杀死,一个不留。这时已由湖边闹到里湖一家大坟地里。坟亲地方怕出人命,已去报官。”
    “正在不可开交,恰有人赶往上天竺把邢师父请来,先也不愿和广帮留过节,依旧和他好说,他仍是开口就骂,动手就打。邢师父见他无可理喻才生了气,将他和同来这位一起擒住,到公地里去,把由湖里捞上来的家法取出,别的不说,只要他向老祖前人谢罪,便即放走。他仍不听,反倒大骂山门。邢师父被他骂火,逼得骑虎难下,不得已才用刑拷间他。因邢师父给广帮留脸,打时始终用神棒当先,算是代祖先前人惩罚。谁知他不特不自设法落场,反连本行各位老祖前人也一齐臭骂,并向邢师父怒喝:‘你不用拿这和粪蛆用的哭丧棒耍花样,你要不是千人生万人养的畜类猪狗仔,便把我钉封回去给老乌龟看看。只怕你这狗崽没有这大胆子!’邢师父自然激怒,先没想要他命。也是他自己不好,起初是见浙帮人软始终拿话开导,想借蔡团头的威势硬做到底,争一个全脸,还开出一个码头。不曾想他那点功夫还没到家,邢师父一出手,先将蛤蟆气功破去,照家规打了一顿例棍,众老弟兄又恨他不过,只说真要钉封,搭过长箱。他以为弄巧成拙,万难活命,长叹了一声,朝这位同道大骂蔡团头:‘老乌龟可恶,必是见我占了他的小老婆,诡计害我送命,所以走时立命起身,不许我和心上人见一面。回去老乌龟如不给我报仇,千万要叫我那心上人知道。’邢师父最恨这类欺师犯上的淫贼,这才把他钉封。因拷问出这位同伴也和他三师娘有好,想令他回去自诉罪状,只削了一个耳朵,不曾一起钉封。他回时为求免去钉封,还立下重誓:回去照实供上。谁知他怕死不要脸,说了一套鬼话厮混过去,今日又来混充光棍。你们不信,只问他这些话有一句虚的没有?”
    阿泉话说得极巧,把伤对方的话全留到后头来说。蔡乌龟越听越刺耳,见敌我两方俱看自己,此时插口,一则失理,二则坐实,以为阿彭等人说完必要还话,他反正要死的人,难道还不知争气?只一反口不认头,或硬说说话人不曾在场,找着一点错,立时破脸,先纵出去把阿泉打死,然后和对方拼个胜负,也是忙中有错,花、蔡二人当日所约帮手只是好的,几无一个出身乞丐。花四姑想露全脸,不令对方扳一点差头,惟恐众人外行,不知本行规例,艺高气壮,未破脸以前先自动手,受人指责,事前曾经叮嘱:
    “无论发生何事,自己如不开口,不可越俎代谋。”这时听阿泉一说,本是人人气忿,想要出头,蔡乌龟偏误会了意,花四姑又在那里盘算心事。一干同党见二人均未开口,以为规例如此,必俟对方话完始能发付,便由阿泉一气说将下去。蔡乌龟还在想阿彭口齿不弱,必有回击,哪知阿泉话完以后,连问阿彭:“所说可是真话?”阿彭呆在那里,低着个头,竟会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照此情形,分明不真也是真的。等花四姑盘算好了心思,觉出情势不妙,不论终局如何,先自丢人:粉头蛇犯了最重规条,对方并非无理,要派他认罪服输,这话如何出口?心方着急,蔡乌龟已自忍耐不住羞忿,方怒喝:“狗仔胡说放屁!阿彭快把前事照实说来。”金线阿泉已对众高声说道:“邢师父命我传话:
    今日之事,在场诸位高亲贵友、老少英雄,想已看见这位弟兄自知理短,没什么话说了吧?不过今日之事决非几句话可了。双方只是应景,不过话要说明。我想主人也说不出什么道理,不必再做过场,爽爽脆脆各归本帮。由小而大,一个对一个,借着这好地方,冤有头,债有主,各寻一个了断。什么叫讲理?胜者为强。诸位看是好么?”话未说完,邢党自不必说,连蔡、花两党也有赞好附和的。
    蔡乌龟怒火中烧,愤不可遏,纵身一跃,飞落当场,戟指阿泉,怒喝“狗仔”,方要动凶。阿泉一闪避开,插手冷笑喝道:“姓蔡的,放光棍点!前面有比道行筋骨的地方,你不服气,我们到对台上走。如在这里倚势逞强,你不要脸,我却不能叫天下英雄见笑。要觉丢脸难过,你拿刀来棚我三百六十个窟窿,看我金线阿泉可会哼哈?”蔡乌龟原是怒极失智,吃阿泉这一来,自知丢人失礼。适才自居先辈,连和邢飞鼠对话都不屑于,令徒代说,如何亲身出去与对方徒弟交手?强忍怒火喝道:“我不值打杀你这狗仔,我只问你本身来路?”阿泉冷笑答道:“你不用装腔,妄自尊大,假作问我本身师父,日后去寻理性,好下台么,实告诉你这老乌龟,休看我年纪轻,你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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