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显他自己好吃好穿过好日子,不管别人死活,我二人恨他给本行丢脸,想拔他的棒头是真的。不曾想他在空带了多少徒弟,竞吃我二人不倒。他没奈何,派人到上天竺把邢飞鼠搬来。我二人本领虽打他不过,但是骨头却硬,不肯给师父丢人,始终不服,也是有的。邢飞鼠一心想我广帮丢脸,见我二人不肯输嘴,张师弟气忿头上又骂了几句难听的话,竟不顾江湖义气,将张师弟钉封送回。人已被他们毒打非刑,遍体鳞伤,这一钉封,自然非死不可。
这厮忒已狠毒,竟在钉封以前,给张师弟口中灌了一些药,成心叫他多受活罪,挨着几天活命,好扫师父脸皮。阿彭愤极,叫他一齐钉封。这厮不肯也罢,却将我左耳削掉,算留记号。我为张师弟死得太惨,要想给他报仇,看这狗仔报应,再者人已被他制住,想死也办不到,只好由他派了狗党押送回去。这些全是实话。虽然我和张师弟上来有点理亏,但这厮不该如此凶毒;今虽承诸位老前辈出来作主,一则我师徒和他仇深似海,二则这厮狂妄无知,报应该到,也决不肯听话,不如免去虚文,双方拼个死活来得痛快。”
说到这里,倏地旋转身,戟指邢飞鼠狞笑道:“姓邢的,今天是你出头日子,也是你报应临头日子。我阿彭上次不曾死,便有今日。现有诸位老前辈在,少时自必有人将你碎尸万段。我话已完,活着不能亲手杀你,先到阴间等你较量好了。”随说,手伸处,拔出腰间佩刀便往颈间抹去。这类事,照例得成全他的义气,不能拦阻;并且经此一来,双方更无和解之望。
在场诸人俱知蔡乌龟因上次阿彭不死在杭州,却让人押着,随了钉封回来,太没骨头,只管评理和解是口头禅,结局非拼个死活不可,仍想在事前把场面找足,以显他门下徒党有骨头、不怕死,特意嘱咐阿彭如此做法。阿彭知道蔡乌龟言出法随,不死也是不行,乐得大方慷慨,买个死后风光。哪知他那里刚把话说完,咬牙切齿待要自刎,场上同党也都准备给他喝彩,就在这横刀就颈、性命呼吸之间,倏地眼前一花手腕一痛,刀便被人劈手夺去,同时人影闪处现出一人,来势迅速已极,连点声息全无。
邢飞鼠原意,按着评理规矩,等对方发完了话再行辩驳,不曾想阿彭前在上天竺被擒时那等脓包怕死,竟会舍命来这一套。明知对方想借阿彭露脸,以当场的壮烈行径,洗那前番被擒之耻,好使理归一面;又加上一条人命,为花四姑等主持评礼人先占地步,到时好派自己过错,不致被人指摘她有偏向。实则粉头蛇钉封致死之由,最关紧要的便是对杭州丐首和邢飞鼠的一顿臭骂,阿彭只说粉头蛇气忿头上骂了几句难听的话,把他犯上犯规的大过节轻轻混将过去,跟着人便自杀,闹个死无对证,无从还言驳话,计颇狡毒。自己不便亲身下位阻拦,心想:反正都是些虚套,终归破脸,且等人死后对方发话,迎头先碰回去,跟着比较强弱便了。念头才转。猛觉微风飒然,一条人影飞蹿上来,将阿彭的刀夺去。定睛一看,正是金线阿泉。
台上下入等见状惧都大出意料。这类事大都出于惜才爱将,不料却出自对头一面。
人为救死而来,虽于己有碍,不便发话数责拦阻。尤其是阿彭之死出诸自愿,蔡乌龟一开口便有教死之嫌,只有主人勉强可以发话。无奈花四姑心中有病,见是适才投帖的人,由不得心动神悸,竟没开出口来。蔡乌龟还想:阿彭已经背人再四叮嘱,又曾自告奋勇,刀虽被人夺去,必能始终争气,还出一套话来,格外露脸,不如姑且听之。哪知阿彭本是迫于无奈,并非得已。就在众人惊顾之间,阿泉已把所夺的刀插向腰间,先朝上下四面作了一个环揖,说道:“诸位老少英雄。高朋贵友承恕我冒失,我阿泉有几句话奉上。
这位弟兄想给师父本帮露脸,不借一死原本可以,不过大丈夫行事,死活都须光明磊落,不可含糊其词。一条性命有什么相干!须把话说明,不可亏心。这位弟兄,他说粉头蛇只骂了几句难听的话,这个不能算数。要知广、浙两帮平日无怨无仇,邢师父彼时还没接任,一向只在上天竺明波老和尚房里听经闲坐,除了救济苦朋友做点好事,从不管人闲账,无缘无故怎会使用家法?这位弟兄是个光棍,虽然受人指使不肯细说,但决不会抵赖。上次闹事,我也在场,现照老祖和诸老前人家规代他说出经过详情。我如有一句虚言,愿受家法处置如何?”
随把粉头蛇一入浙境便即横行,等到杭州益发猖狂,也未挂号,便在湖边终日恶讨强要,欺侮游客妇女的经过说明,并说:“当地团头知是邻省弟兄,为求息事,始而好言婉劝,继又请他落地供养,月给规例,以外省来的老前辈之礼相待。谁知他不但不听,开口便骂山门。团头向他理论,吃他用铁沙掌一下将左膀打折。等报知总团头,带了徒弟赶来,仍是忍气,先礼后兵,问他有什么过节,如此上门欺人?因恐他难制,带了历代相传的神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