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回 危崖夜灯红 失路无心遭巨寇 荒山凉月白 穷途遇救见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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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花家是对头,当然不说你好,这话也对。但向家祖说闲话的不止花家,还有别人呢。不过家祖总看老友情分,虽不见你,仍就尽心。先去北山,只听老太婆说起钱世叔因为性情倔强,差点被老刺猖弄成残废,又不合屡次想逃,以致没法待承。本人并未见着。前日乘便又去,在花家住了一日,还带出一封信来。那信是给一个姓陈的,家祖因他再三求说,此事不能让他家中老人知道,姓陈的又不在此,无处投递,只得暗中托人照料,静等姓陈的来了再交,如今信还在我家呢。事情不过如此。听家祖说。除了姓陈的来,简直谁也无法可想。就肯见你,不也无用么?”马琨便说:“陈业是盟弟,同为钱复之事奔走,现在友人家中养病,约须交秋始能痊愈。自己惦念钱复,迫不及待,才赶了出来。那信想必于己有关,可否交己带去,或是借来一看?”虞德道:“我起初听说,也觉马叔不对。今见马叔行径,并非无情无义,就此置身事外,可见传言太过。那信上原提到你,等我回去和家祖商量再说吧。”
    马琨听虞德口气,花家起衅之事似已尽知。钱复单给陈业一人写信,明有怨望,信上所提料无好话。否则虞氏祖孙也不能如此见轻。此时如经己手将钱复救出,或是让人知道自己曾出死力相救还好,不然钱复已悟自己好刁无义,到家向父母一说,怎得做人?
    到处受劳受怨,事还不容不管,不禁愧忿交集,越想越难过,假意叹道:“听世兄的话,定是钱二弟对我有什误会。老世伯听了他话,所以不愿见我了。论和花家结怨,原是钱二弟和我起的。因他先拍了胸脯,不叫我们上前,又见花家势盛,敌他不过,三人一齐陷住更不好办,这才忍气退出。这多日来,为了请人救他,千里跋涉,受尽苦楚,他反恨我,岂非冤枉?我们情同骨肉,他终年轻,心迹是非,久而自明,这时且不去管他。
    我总尽我心力去做好了。”
    虞德原听了乃祖详说马琨为人经过,见他仍自护强辩,忍不住笑道:“钱世叔不明白你的好心,我也明白。总之黄冈之行你要不去,什事都没有了。”马琨听他连自己在黄冈丢丑的事都知道,好生奇怪,方要开口,虞德又接说道:“事已过去,不必提了。
    听说花家还住有两个会邪法的妖道,气焰甚大。除非南明老人有信,人决要不出来,便家祖也是不行。如想尽人事的话,章世叔人最热心,少时我代你把话说开,必能帮忙。
    试上一回,你看好么?”马琨一想,已成众恶,连钱复都在怀恨。老钱只此一子,爱逾性命,言听计从。老钱耳软,为人险刻,如被说上两句小话,以后母子二人休想存身。
    只有做些尽心尽力之事,使众周知,以为异日相见之地,此外更无善法,便向虞德商托:
    但盼钱复获解,任何劳怨讥嘲皆非所计。虞德毕竟年轻性直,马琨又说得恳切,竟为所动,以为祖父所知尚有虚实,马琨只是求好太过,粗心疏忽,以致招来重谤。
    一会章焕走进,虞德先把他拉向旁边,力为解说。章焕是个直肠热心汉子,又和虞德世交至好,也当马琨诸多可原,心中去了厌恶,允为帮忙。因父病重,马琨的事并未告知,就此未提。虞德随回家去,又向祖父虞干解说。虞干虽然老成练达,明知马琨不是善良,无如怜爱长孙大甚,又听说马琨为友实是热肠,细一寻思,也觉好些俱似无心之过,便对虞德道:“他的事那日祝三叔和我说过,已尽知悉。避重就轻虽不义气,也算是人之恒情。陈业黄冈之行本可如愿,他偏执意随往,误人误己,争功好胜,全出私心,也可原恕。但他好友被困,自身刚得出险,便往一娘家调戏少女,似此为人居心还堪问么?我看此人终非善类,见决不见。钱世叔人虽稍差,总是多年老友,他老来只此一子,万无坐视之理。起初只是一时闲气,便我也能将人要出。无如此子性情忒急,老花婆早把话说明,明知无济还想逃出,已觉轻率,更不该在人追急之时放火泄忿,打伤花家好些下人。此时花家非钱应泰亲自登门负荆,赔还所烧之物,当众施责,不肯轻放。
    除却南明老人和莫老亲来硬要,直是休想。我如下手,未始不行,偏又身家在此,后患堪虞,不能轻举妄动。我也不是不管,一二日内便去花家相机而作,能救出更好,只此子不再生枝节,陈业回来,或是等到花家今秋群丐讲理之时,也必出困无疑。事缓则圆,忙则愤事。信可带与他看,使知利害。孙儿心好,切勿受他甘言诱激,轻往犯险。要知花家与去年孙儿去时不同,气焰嚣张,今非昔比。稍一不慎,便连我同丢大人,干事仍是无补,不可大意呢!”
    虞德道:“现时他也深知花家难斗,只盼祖父为力,并没有要孙儿和章世叔做什险事。说他轻浮没品,许是不错,心并不坏,祖父放心好了。”随将钱复与陈业的信索去,往见马琨,告以祖父日内即往北山相机行事。马琨己恨钱复,此时本是做作,再一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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