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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日前来路由山野雪地之中连夜赶走,踪迹越隐秘越好。铁笛子听她口气甚是谨秘,惟恐被人看出。本领这高的人如此顾虑,越料不是寻常,或是有什事情恐被贼党看破,笑说:"这倒无须。文妹每次出手均和我们一样装束,戴有面具,人又生得如此秀气,加以初来济南才只数日,便我二人在山东一两年,从未露出本相,贼党便是和你对面也看不出。文妹再不放心,我们身边带有易容丸,形貌当时可以改变。至于今夜食宿之处更不相干,因我二人来此日久,为了救灾,多么荒僻之处也都走遍,地理最熟,而这沿途村民非但穷苦百姓均是我们好友,便那明白一点的富户,也有不少感化过来,无论何处均可投宿,只把事前约定的暗号和这一身里衣稍微露出,非但当我亲人看待,真要有什急事,并出全力相助,多么凶险他们也都不怕。这样寒天,就是我们不怕路险,宿在山洞野地里面终有许多不便。黑雕己往前途六十里外相候,当地是一小乡村,今夜就在那里住下,谈上一阵,各自安眠,反正要睡,由此去往间中相隔又远,前途难免有事,早晚一样是走,劳苦我们不怕,何必无故自找苦吃呢?"
南曼也接口道:"此言有理,近来实在天冷,途中再要遇见大风,走起路来更是吃力。我们因要起身,有许多事想要赶完,已忙了四五天,就这样到处托人还不十分放心,打算山中事完再来查看一次。文妹下山不久,不知明日那条山路如何难走,不养好精神,就有一身功夫也是讨厌。以我之见,这等冰天雪地深夜飞驰遇上人反易使其惊疑,这类事我们常时遇见,不足为奇。此时归心如箭,无事最好,真有强敌为难,索性顺手除去,反倒省事。我们还是大大方方照常上路,谁还怕他不成?"文婴一直都似寻思静听,一言不发,听完二人的话,又走了一段,方始从容笑道:"小妹真个糊涂,忘了二位兄姊在此时久,到处都有朋友,又只想到自身的事,不愿被人认出,忘了铁师兄身边带有齐伯父的易容丸,老少美丑均可由心改变,也许二位兄姊此时均非本来面目都不一定,一心老想赶出离此百余里的三阳岗,过了孙庄再作打算,非但忘了这条路冰雪太深,险滑难行,连二位兄姊这几日来日夜奔驰、难得休息均都不曾想到,这样再好没有。小妹这里路径不熟,原是一路探询而来,为防人知,本就绕了不少的路,此时回去当然越快越好,底下听铁师兄作主,只将先说孙庄避过,不让人发现小妹,以后便无事了。
铁、南二人才知文婴前途尚有顾忌,但与自己无关,暗忖:"她所说两处,一处肢陀起伏,春夏之交林深草密,以前常有强人出没,去年救灾时得到信息,正要抽空寻去为民除害,寻到当地一看,并未发现贼巢,只在山沟尽头浅坡竹林之中藏有一座古庙,外表残破不堪,打扫却极干净,一点不像贼党巢穴,内里只有两个老态龙钟的老尼姑,年已七八十岁,一个还是残废,另一个又是聋子,生活十分清苦。初见面时并将来人误当强盗,自己也就将计就计设词探询,得知贼党盘踞之地尚在前山一带,形踪飘忽,并不一定。上月不知何故,自将所居一所房舍拆光,全数走去,曾往庙中来过两次,知她师徒年老穷苦,勉强种着几亩山田,不够吃的,非但不曾侵害,反周济过两次,自己先看对方神气不像盗党,又因贼党全都骑马,那庙附近不见丝毫痕迹,来路山口零零星星发现的马粪均已干透,所说不似虚假,又向附近山村中探询,均说这两个老尼姑还是好几年前有人人山斫柴,途中相遇,路都走不大动,以后山口一带有贼,无人敢于深入,也未见他出来。上月强人走后,忽然有人见她师徒互相扶持,似由孙庄那面镇集上买了一点油盐,缓步走回,年老力衰,看去十分可怜,只当贼党已走,也就不再理会。
"孙庄偏在当地西南,相隔只有十六七里,是个聚族而居的大姓,全庄人了不少,拥有大片山田土地,自家筑有一圈小城堡,离庄半里便是镇集,居民都是他们同族,人多习武。庄主孙尚友慷慨好交,人还规矩,全庄并无大富,但都丰衣足食,庄主便是族长,平日公平交易,不受人欺,也不欺人,远近各村都喜到他镇上交易。自己先觉所闻可疑,误认是个隐蔽本相的土豪恶霸,为了救灾,欲往借粮,到后一看,才知主人连同族中少年均曾得过高明传授。孙尚友之父年已八旬,更是一位退隐多年的名武师,人颇正直,父子二人在全族中辈分最高,又善管理,绿林中人俱都不敢正眼相看。他和三阳圄那班贼党虽是各不相犯,平日防备甚严。老头子自从昔年退隐回乡,便打着均富的主意,立有许多规条,奖励农商,自耕的田不许私相传授,又开辟出不少荒地,所以人们日子越过越好。虽然家家小康,内中两家颇有积蓄,但是全庄不问男女老少,都能吃苦耐劳,极少一人坐吃。平日义气,又肯济困扶危,这等难得的人家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