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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处不爆开来的,涌出来的是……”
我和白素异口同声:“常老爷子,行了,不必再说下去,已经够详细,我们知道了。”
可能是由于当时的景象实在太恐怖,看到过的人心灵震撼,无与伦比,所以一开始忆想,就有一股难以压制的力量,要把它说出来。看常福的样子,他也并不愿意说下去,但要不是我们出言制止,他不会停止。
这时,他被我们打断了话题,张大口,兀自满面惊慌地喘着气。
我和白素都互望了一眼,都在庆幸,王居风和彩虹没有碰上这样的场面,不然,他们一时兴起,也拍摄下来,真不知看了之后,是不是能经受得起这样的残酷场面的刺激。
常福喘了几口气,才道:“人命比泥还溅,唉,真的,原来那山东佬,格龟儿子讲的故事是真的,真是有两个神仙救了他。”
自然很难向常福解释在地球上,有两个人,能够有能力在时间中自由来去,所以我们都含糊其词,敷衍了过去。常福最后,看到银花儿受折磨,又咬牙切齿,用川西土语骂出了一连串的脏语──自然没有必要一一记述下来了。
他道:“哼,张堂主这龟儿子,日子也没有过得很舒坦,拾来每隔些日子,就叫我偷偷弄张纸去,警告他,要小心他的狗命,他打了一个大铁箱,晚上睡觉,就只敢睡在那个大铁箱子里。”
这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张拾来虽然没有现身报仇,可是他这种给予对方极度的心理威胁的方法,也可以说是一绝了。
常福又道:“拾来胸口中了一枪,伤虽然好了,可是和以前相比,就差得远了,老是喘气,到后来,更是瘦得不成样子,要是他还像以前那么精壮,只怕也早已去报仇了。”
我们都听得十分入迷,虽然那早已是过去的事,可是看了录影带,对张拾来这个人,都已有了一定的认识,自然关心他的一切。”
白素吸了一口气:“新龙头对付银花儿,是要把他引出来?”
常福恨恨地道:“可不是,那龟儿子知道拾来没有死,也知道他一定藏匿在附近,可就是千方百计找不出来。任他再思疑,也想不到是我收留了他,就在离他极近的地方,我和拾来商量过多少次,茶里下点毒,就要了龟儿子的命,可是拾来哥真……是好得没得说……”
他说到这里,语音哽咽,眼圈儿也红了起来。
我道:“他是怕连累你,所以不同急?”
常福长叹一声:“可不是,要是那龟儿子中了毒,我第一个脱不了关系,他硬是不肯。那些日子,他难过得……甚至煎熬出来的汗不是汗,是血。”
他们都十分留意地听他讲述,他的话或者有点夸张,可是张拾来躲藏着,心中所受的痛苦的煎熬是如何之甚,也可想而知,听了心情都不免沉重。
常福又唉声叹气:“自然,最难过的还是银花儿。大约过了一年多,银花儿忽然要见张龙头,说她知道张拾来在什么地方,只告诉张龙头一个人。那天,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是我送菜进去,就吓了一跳,一个大美人,简直变成了一具活骷髅,哪里还有人的样子,越是打扮,越是可怕,真是,唉……真是。”
我声音有点若涩:“她当然是不想活了。”
常福道:“就是,可是这种‘费贞娥刺虎’的把戏,能瞒得了谁?张龙头像猫耍老鼠一样地耍她。最后,她倒是拿出了匕首,不过是一下子刺进了自己的心窝。中了刀之后,还叫着拾来的名字,说了一句‘只有拾来才是人’就咽了气。”
我和白素听到这里。不禁都闭上了眼睛片刻,想象当时的情景,然后,一起叹了一口气。
常福继续一面感叹着,一面说下去:“我把银花儿死了的事告诉拾来,拾来反倒吁了一口气,也没有哭,只是说:‘她错了,我才不能算是人,她是人。她是真正的女人,真正的好女人。’在说了这两句话之后,他足足有十来天,不言不语,只是对着墙,也不知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忙道:“自然是在想着他和银花儿一起相处的那些时刻。”
常福点头道:“准是,他放不下银花儿,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
我诧异:“离开?他在你那里,躲了多久?”常福想了一想:“出事之后,大约……不到两年,他忽然要走,我劝他别走,他说他不能一辈子像老鼠一样地躲着,当晚就带了他的刀走了,那时他身子还不是十分好。他走了之后,我提心吊胆地过了十来夭,没听说抓到他的消息,才算是放了心,他也一直没有消息,一直到了几年之后,张龙头实在干不下去了——”白老大扬眉问:“为什么?”
常福是一直在心情沉重的情形下叙述着往事的,可是这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龟儿子受不了哇,拾来没有死,他不知道拾来什么时候会出现,虽然他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拾来上钓,可是经年累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