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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丈便到峰顶,就是上面无路,也可倒换上去。再要两根索套同时并用,将一头用活套系住山石再往上援,更较平安,下来也极容易,心中一喜,忙朝上面通诚禀告:“弟子功力不济,无法上去,知道师父考验弟子心志,师父如肯赐降自是万幸。否则无论如何艰险,弟子也必设法上去!”说完也未细看上面形势,便手足并用贴崖而下,过了峰腰斜坡往下飞驰,本心取来套索二次走上。
到了洞前,见洞门半开,以为姜飞回转,高声连呼“二弟”,未听答应,登高四顾也无人影。再看那两张纸条仍在原处,不似有人动过,当是走时心慌,忘将洞门关好。
山中向无人迹,虽有野兽偶然来此走动,因所居洞穴在一天然石台之上,下面却有一片山坡,石台离地高达丈许,一面山洞,一面峭壁,上突下凹,形势奇诡,方圆约有三四丈,上面又无草木,就有野兽也由附近走过,除猴子外都不能到台上去。山坡下面溪流平阔,对岸便是采掘山粮的粮林野地,坡脚还有一条小径通往树林,相去约有一里多路。
二人近来轻功越好,平日上下都是纵跃,或是绕到洞的上面再往下跳。虽做了一个竹梯,放在一旁极少应用。看出洞内外均无动静,一切都是原样,无人动过,心又忙于去往峰顶寻师,也就不以为意。到了洞中一寻套索,只剩一根,想起那根短的已被姜飞带走,只得带了那根长的赶往洞外,抛向左近崖石上试了两次,果然一套就牢,甚是合用,铁抓却不称手。先想弃掉,又想崖上险滑,立脚之处大厌,也许到时要用,便将索套挽成一盘,连铁抓带走。还未走过峰腰,两头一看,不禁叫起苦来。原来方才下时峰顶业有云带曳空,浮扬欲起,就这往返耽搁不多时候,非但近顶之处云雾布满,并有变天之势。
山居两月,知道雾中行路最是危险,何况这样险滑陡峭的高峰。急往见师,心又不死,姑且试探着走上一段,云气越来越厚,眼前一片迷茫,周身闷湿,伸手不辨五指。试照意想中的形势途径把套索抛将上去,开头两次不曾套中,未次似被山石挂住,用力一拉,忽然落空,幸而立处是片斜坡,未到险地,又是试验,没有真往上走,否则非失手滑跌不可,就这样还几乎立足不稳,滑跌在地。知道这还不是险地,尚且如此,连路都看不出,如何能够上去?只得仍用铁抓拄地,试好脚底和平日常走的山路,一步一步由云雾中走了下来。
回到洞前四外一看,四山云雾蒸腾,晴日无光,到处景色昏沉,稍远的峰峦林木均被雾气遮迷,眼前一片混茫。天已大变,转眼之间空中阴云布满,天低得快要压到人的头上。自来山中一向天高气清,共只下过两次雨,都不甚大,云海却是常见。只管云涛浩瀚,气象雄阔,晴日回光,照得云海腾波都成银色,如由云下仰望,不过头上云层布满,随同波涛汹涌分合流走之间,时有日华穿云而下,金光万道,明灭无端,霞影千层,瞬息万态。云上固是一片深碧,万里晴空,一尘不染,云下也是光影闪变,奇妙无穷,只觉天低湿气较重,别无所苦,花草树木受了云气滋润反更鲜妍,忽然阵马风墙一时都散,转眼重又现出无尽碧霄,华日丽空,分外清明,壮丽已极。当地虽是武当山最高之处,但有危峰峭壁四面环绕,所居之处又有好些深谷盆地,溪洞纵横,气候温和,风日晴美,就是以前两次落雨,一面阴云布满,另一面仍是天际青浮,斜阳红射,阴晴相对,格外好看。像当日这样云雾低迷,全山都在暗沉沉天幕笼罩之下的景状尚是第一次遇到。
连日天气又那等闷热,隆冬将近,转眼封山,热极必寒,一定之理,照此天色,正与隔山采药人所说相同。前日翻山过去,寻了好几处未遇一人,分明这些久在山中采樵的人看出天气快变,一场大雨过后,北风一起,立转奇寒,并且山中天气说变就变,知道大雨就要降下。
想起姜飞人最好胜,已去了两三个时辰尚未回转,必是岭这面没有肥鹿山鸡,业已翻山远去。岭那面都是童山,肥鹿均藏离岭十来里的山谷之中。时近隆冬,虽不会遇见毒蛇大蟒,但听樵采的人说,谷中草木繁茂,经冬不调,地气比此更暖,非但野兽甚多,还有毒蛇大蟒之类。冬来蛇蟒虽已潜伏,他孤身一人,和前两次一样骤遇大群猛兽也是可虑。最凶恶是那野猪,两只长牙比刀还快,力猛无比,差一点的小树一咬就断。还有白额凶狼,只被遇上,一声狼嗥,成群追来,向人围攻,也极可虑。身边暗器便因两次被野猪、凶狼围攻失去,不是练就轻功,能够上下山崖纵跃如飞,几为所伤。二弟虽极机警胆勇,近来武功越好,胆子太大,所经如是山路险径还不妨事,就怕平野之间骤然遇到却是危险,途中再要遇见大雨也极讨厌。
望着天色正在发愁,忽然发现所用套索新结好的一段方才曾在崖上挂了一下,看去仍甚整洁,非但没有磨擦之迹,也无一点苔痕。猛想起先在峰腰云雾太浓,原是随意用套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