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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仍未回庙。知其一夜无眠,心甚不安,笑说:“我们吃饱还没多少时候,这等吃法,岂不成了饭桶?”秋山笑说:“此去小菱洲,还有老长一段水路,又是逆水行舟。到了那里,一个不巧便要和人动手,知道几时才完?多吃一点,也好长点力气。”黑摩勒见他意诚,含笑点头。等二人收拾停当,吃完,天已快亮,忙即起身。
秋山强要送去,黑摩勒问他:“庙中无人,怎好离开?”秋山笑答:“湖口虽是鱼米之乡,这一带地势较高,离水较远。方圆十里之内,多是董家田地,庙中恶道虽然假装善人,对待佃户仍是强横,令出必行。推说性喜清静,庙前一带土地完全荒废,仅种了一些果树遮掩耳目。只离庙里许有一富户,用人虽多,也无别的人家同住,方才才知那是恶道所辟隐藏妇女的密室。左近只此两庙遥遥相对,平日无人来往,不用看守。请师叔先走,我关好庙门自会跟来。我送师叔去寻一熟人的船,比较方便。”黑摩勒见他固执非送不可,只得应了。
二人走出庙门。秋山入内把门关上,越墙而出。黑摩勒见他轻功甚好,不在铁牛以下,年纪也只大了一岁,好生奖勉。到了路上,秋山笑道:“如非师父不许弟子远出,真恨不能跟了同去。师叔事完回来,想必要寻风师伯一叙,只来玄真观,必可见面。闻说师叔精通七禽掌法,肯传授弟子么?”黑摩勒闻言,才知他的用意,心想:这道童真鬼,原来用有深心。方一迟疑,秋山笑问:“师叔不肯教我么?”
黑摩勒道:“不是我不肯教。当我学七禽掌法时,传我的一位老前辈曾说:‘此是北天山狄家独门秘诀,身法精妙,非有多年苦功,还须天生异禀,不能练成,学成以后便少敌手。恐其仗以行凶,轻易不传外人。如非你天性纯良,资禀又好,又有萧隐君、司空老人代你保证,也决不肯传授。’并说以后不经他的同意,不许转授外人。我已答应过他,再则这掌法实在难学。方才看你轻身功夫虽有根底,尚还不够。内功我未见过,料也未到火候。如不答应,你必失望。我想萧隐君的乾坤八掌只要得过真传,路未走错,不论功夫深浅,均可循序渐进,谁都能学,并且根底越扎得好效力越大。你如想学,此时便可传你口诀和扎根基的功夫。等我小菱洲归来,再传你正反相生一百二十八掌的手法变化。以你聪明好强,数日之内便可学全。至多用上半年功就可应用,你看可好?”
秋山大喜,立时跪倒,口喊:“师父,弟子遵命。”黑摩勒正色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秋山见他面色不快,知道错会了意,忙道:“师叔不要误会,此是井师伯和家师说好的事。因为大师伯最是疼我,每来庙中小住,我必求教。昨日对我说起师叔的本领和这两件掌法,日内如与相遇,不要错过机会,并令拜在师叔门下。虽然多一师父,和师叔一样,并非弃旧从新,还望师叔恩允。”黑摩勒一听,忽想起昨日在玄真观匆匆住了一夜,只知观主与风、云二人有交,尚未细问,忙道:“你且起来,你大师伯不是姓云么?怎么姓井?是哪一个井字?”
秋山知道说走了口,微一寻思,躬身答道:“本来此事不应明言,好在师叔日后也必知道,不如言明,免得师叔疑心。大师伯便是师叔黄山避雨、与他隔山说话、不曾对面的井师伯孤云。他在此地易名换姓,改号野鹤,家师便是铁击老人的嫡传弟子,真名早隐,连弟子也不知道。人都称他双柳居士,师叔总该知道。肯收弟子做徒弟了吧?”黑摩勒惊喜道:“原来那位道长便是井孤云师兄,怪不道对我师徒如此出力尽心。我在黄山途中与之相遇,他先不肯见面。可是刚到孤山,便蒙他暗中相助,随时指点。昨夜又在庙中出现,分明知我此行险难太多,一路都在尾随暗助,再不抢在前面,代为窥探敌人虚实。这等古道侠肠,从来少有。令师双柳先生,定是昔年八师叔铁击老人的大弟子江寒搓无疑了。这两位都是我从小就听师长说起的先进师兄,渊源极深,有他的话,这还有什么说的!在未见他两位以前,我先收你做个记名弟子,乘此荒野无人,我先传你口诀。可将它记熟,有不明白的,回问师长,自会知道。”
秋山大喜拜谢,重又改称“师父”。黑摩勒且走且传口诀,见他先天体力虽然不如铁牛,因是七岁从师,比铁牛多练了好几年,根基扎得极好,人又聪明灵慧,一点就透。如以眼前来论,比铁牛要强不少,只不似铁牛力猛胆大,又经自己加意传授,使其速成,前在山中,更得两位好友尽心指点,多了一把如意刚柔乌金扎,平空锦上添花,加出好些威力,能够随意应敌而已。方想:目前后辈中人都是小小年纪,起来大快,老早便自出道,各位师长常说自己和江明、童兴这样的神童固是难得,便是祖存周、卞莫邪等几个少年英侠也是少有。近来连遇兵书峡唐氏兄妹,小孤山遇到盘庚,这里又遇秋山,未了一个还是后辈,连铁牛一起,无一不是资禀过人,得有高明传授。照这样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