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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只有半寸多长,针尖作三角形,锋细如丝,针头有一小圆球,约有芝麻大小,笑说:“真险!他被擒时,周身毒药暗器连同迷香一齐被我搜去,受伤不轻,只有一手还未毁掉。虽知老贼练过铁鹰爪,终想老贼酒色荒淫,多好功夫也要减色。二弟为报兄仇,经陶师伯指点,凡是老贼的一些毒手,都有防备之法,擒他又未费事,先请二弟留心。只是想起老贼凶毒,随便一说,谁知这等险诈,竟在遇我以前将此毒针藏在口内。想是因我深知他的根底,样样内行,不敢妄动,准备到此相机行事,暗下毒手。如非风兄这一劈空掌,此针见血封喉,二弟差一点受了他的暗算。”
申林闻言,自更愤怒,正待二次上前,忽听老贼厉声怒骂:“无知贼道、小狗!老夫早听人说申天爵之弟闻我生死不明,新近又在后辈口中听出我的下落,立志寻仇。你这贼道是他兄弟好友,今日对敌,一则老夫打你不过,料定仇人在此,心想事由仇人而起,我与你这贼道无仇无怨,无故作人鹰犬,我偏与他同归于尽,使你事后难过,无脸见人;就是仇人不在,能将小贼黑摩勒杀死,也可解恨,因此才未下手取你狗命。我自被你打伤,便想活了六七十岁,福已享够,单是被我奸淫杀害的美貌妇女,少说也有千人,还有什么不值得处?已早想开,死活未在心上,只管下手。你老大爷皱一皱眉头,不是好汉!”
申林闻言怒极,两次举剑上前,均被风-拦住,冷冷地笑道:“久闻此贼淫凶万恶,今日一见,果不虚传。你听他自供,单是妇女害了多少人!一条老狗命岂足相抵?此仇不是这样报法。还有万千冤魂,九泉含恨,岂能便宜了他?铁牛年轻,这等恶报太惨,却不可令他在场。老弟暂时息怒,等崔三弟回来,同往地室下手,你看如何?”申林早由身边取出一个小牌位,含泪说道:“小弟本想杀他祭灵,没有地方。此时想起贼巢正可借用。”风-答道:“非但如此,今夜杀了许多贼党,也须善后,以免旁人受累。我已想好主意,连遣散受害妇女、把他财产分散苦人,要好几天才能办完。我意请黑老弟仍往玄真观安眠,明早起身。这里的事由我们来办如何?”黑摩勒正在谢诺,忽听铁牛又喊道:“诸位师伯快看,老贼肚皮乱动,又想闹鬼呢!”风-笑道:“你说得不差,他想运气自杀,免得受罪。但他作恶太多,方才破他毒针时我早防到,曾用内家罡气破了他的穴道,除却静等恶报,多会闹鬼也来不及了。”
老贼原是恶贯满盈,想起多年盛名,初次跌倒,受此大辱,身败名裂,心中痛恨,打算骂上几句出气,再用气功迸断肚肠自杀,免受敌人凌辱,做梦也未想到对头早已防备,暗用内家罡气破了穴道,难怪运了一阵气功,真气提不上来。想起敌人所说,不知如何死法?再一想到,前听人说,神乞车卫在金华江边收拾淫贼,手法之惨,多好功夫也禁不住,何况真气已破?连想咬牙强忍都办不到,不由心胆皆寒,立转口风,说道:“我自知孽重,不敢求生,报仇听人倒便,但是你们不是出家人,便是前辈剑侠的门下,好歹也积一点德,就不肯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做得过分!”
野鹤笑道:“你话说太晚了!这都是你害人害己,自家惹出来的。否则风兄虽是疾恶如仇,不遇到你这样淫凶恶贼,这多少年来,从未用过的五阴手,怎会照顾到你,此时自是苦痛难当,代你消点罪孽,不也好么?乖乖忍受,是你便宜;如不知趣,再要口出不逊,受罪更多,悔无及了。”老贼深知厉害,长叹了一声,便将双目闭上,不再开口。铁牛笑问:“师父,什么叫五阴手?”黑摩勒方喝:“叫你少说,又要开口!”崔萌忽由殿后赶来。黑摩勒见风蛔尚在等候,知道用刑太惨,除申林外,不愿人见,便向众人告辞,并问野鹤:“少时事完何往,可要往玄真观去?”野鹤笑答:“本来要送老弟同去,这里事忙,恐到明早还做不完,只好等你小菱洲回来再相见了。”
黑摩勒料知众人与小菱洲那班人多半相识,不便出面,也未再说,随由崔萌送出庙外。双方尚是初见,颇为投机,且谈且行,不觉送出一里多路。黑摩勒又问出小菱洲一点虚实,再三谢别,方始分手回去。
师徒二人见天已深夜,明早还要起身,一路飞驰,寻到玄真观。方要叩门,已有道童迎出,说:“师伯往董家祠未回,师父知道师叔师兄要来,已早准备酒食宿处,方才发生一事,不得不去,命弟子在此守候,请师叔不要见怪。”黑摩勒问知道童名叫秋山,甚是灵慧,庙中只有师徒二人;野鹤时常来往,并不久住,平日甚是清苦,但不吃素。到了里面一看,云房两间,倒也几净窗明,陈设清雅。刚一坐定,秋山便忙进忙出,端进茶点酒菜,说是得信已迟,全是镇上买来的现成之物,师父又不在家,诸多慢待。黑摩勒师徒本想不吃,因见主人再四殷勤,只得强拉秋山一同吃了一些。天还未明,听得院中有人走动。起身一看,早饭已预备好,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