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长笛听飞声 江渚月明 同倾旨酒 前宵穿秘甬 山中雷雨 再遇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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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中甚是清洁,一尘不染,纸窗竹榻,灯光甚明,仿佛刚点不久。黑摩勒方赞:“竹楼地势大好,这样大的风雨,未被雨水浸入。”黄生笑答:“愚兄久居江边,认得风向和趋避之法。此楼四面皆窗,外层另有窗板,风雨未起时已先上好。你看那两面的窗板,不是上好了么?”盘庚忽然惊道:“记得我出走时,此灯已灭,怎又点亮?”黄生道:“我早看出来了,还用你说?这还不是那位辛朋友代我点的!你看灯下纸条,以前有么?”随说,拿起纸条一看,上写:“冒昧登门,诸多失礼。但是东方未明,敌人侦骑四出,将不利于孤儿。今日得信,冒雨渡江,往寻一人。在令师大力扶助之下,虽不至于有害,到底小心些好。方才听说朱、白两家遗孤已在途中,日内必到。为防万一叛徒泄机,最好命人前往接应。黑兄师徒见完令师,取到铜符,须等风雨住后方能起身,否则波涛险恶,对头多精水性,就是内行也易吃亏。船到湖口,如遇敝友风-,不妨设法亲近,不特以后多一精通水性的同道,并有好些用处。事出不已,还望主人原谅。”黄生看完,面有惊异之容,转对黑摩勒道:“此人来历我已明白几分。想不到芙蓉坪老贼如此凶险,共总没有几天的事也会知道。幸而家师早有准备,否则岂不是糟?”
    黑摩勒听出小妹姊弟此来已被敌人警觉,又急又怒,闻言才稍放心,笑道:“这两家遗孤都是小弟至好。我往小菱洲取剑回来,恐赶不上,意欲明日跟了黄兄同往接应,等他们到后再往取剑可好?”黄生道:“这个万万不可!一则那剑关系太大,夜长梦多,早去取回为是;二则这两家遗孤均有高人暗护,本身又非弱者,何况家师早就托人照料,今日又有这位辛朋友的警告,敌人多么厉害也可无虑,放心好了。”
    黑摩勒见黄生正烧纸条,又问道:“小弟由铁花坞起身时,遇一少女指点,说是遇到夺剑少年,可说‘东方未明’四字,许能将剑交回,化敌为友。如迫不上,再来此地拜见老大公,求其指教。辛朋友纸条也有此四字,可能见告么?”黄生微一寻思,答道:“此乃家师和几位老前辈互相约好的隐语,只一提起,便有照应。老弟自家人,本来无须隐瞒,不过话说太长,未奉师命以前,有好些话尚难明言。我想那少女如非性命关头受人大恩大德,并还深知对方来历,也必不敢说此四字。可知她的姓名么?”
    黑摩勒答说:“此女年约十四五,身陷贼巢,当夜被卞莫邪师兄救出。她又有病,勿匆见面,未及问她真的名姓,便自分手。”黄生笑道:“这就莫怪了。这几家遗孤差不多都听家师说过,因未见面,所有隐语无从得知,此女怎会知道?并还晓得我师徒的来历姓名,这是谁呢?”黑摩勒重又详言经过,见黄生不住点头,似已有些明白,但未再提,料有碍难,只得罢了。跟着,盘庚取来酒果和月下吃剩的风鸡鱼菜。
    天已将亮,晓色迷蒙中,遥望江面,波浪山立,澎湃奔腾。大雨已住,风势反更猛恶。只见天水混茫,水气沉冥。江滩一带地势最低,满山大小洪流,由高而下,齐朝江中狂涌而去,宛如无数大小玉龙蜿蜒飞驶,有的临崖飞坠,有的顺着地势朝前急冲,到了江边,忽然一个山一般的浪头朝上打到,将那大小山洪反激回去一二十丈,忽然崩塌,合成大片黄涛,连江边的草树沙石、残破房舍一起卷走。这浪头一来一去之间,浪花飞舞,狂雪山崩,涛声如雷,轰轰震耳。风浪最大之时,仿佛整座孤山都要被它吞去。空中狂风大作,呼呼乱响,平日碧绿的江水,已被狂风吹成了浊流。江中时有江猪大鱼出没,向上嘘气喷水。墨云隐隐,暗雾蒙蒙,内中隐见鳞甲飞动,上下流更看不见一点帆影,声势惊人。眼前实景,比起昨夜又自不同。
    黑摩勒师徒连日赶路,本未睡好,昨夜连历惊险,又辛苦了一夜,不免有些疲倦。天明以后,见江上风浪如此险恶,知道不能起身,心中一烦,再多吃了几杯急酒,不由有了睡意。黄生忙劝二人卧倒,一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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