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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艰难地动了动嘴皮子，喊了声痛。
百里牧难以置信，道：“我只不过是抱抱你，至多亲了亲，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会痛？”
腰肢上抽了力，好似软脚虾，肚子里又排山倒海五雷轰鸣。
晏晏扶了扶腰，往百里牧身边侧过身，眼角溢出了不争气的泪花。“王爷，好痛。”
这下真把百里牧给吓唬到了，不知不觉早已把晏晏放在了心尖上。自己百般呵护的心肝宝贝冷不防表情苦楚地喊痛，他登时就紧张起来。
他坐起身顺着晏晏捂着小腹的位置看过去，百褶绫罗裙看不出端倪，他细细询问道：“你是哪儿疼，是不是过去的旧患发作了？”
过去一月一拜会，跟百里牧回北靖国途中历经艰难，日子已经紊乱了，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亲戚却不按常理出牌了，痛得她缩成一团就跟受了惊吓的刺猬似的。
头上汗涔涔的，不知道如何解释好些，想开口但舌根都牵痛了。
百里牧眼尖，循着晏晏缩拢的地方看下去，铺在椅面上的官服赫然印上了一滩血色。“你这是……”
“那个……信期到了。”晏晏害羞不已，简直无地自容，什么时候不来月信，偏生在王爷跟前，还用污血染脏了王爷的官服，王爷较真追究起来应该可以把她拖出去斩了吧。
她捏着作祟的小腹，不安道：“王爷，我给您洗衣裳，保管洗得干干净净的。您能不能饶恕了我亵渎您官服之罪？”
他一手搭过去，替她揉了揉翻江倒海的小腹，紧张道：“还说这些干什么，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没见你这么疼过。我现在就给你喊大夫去。”
晏晏闻言想笑，他不懂姑娘每月来信的门道，怕他真的请王府上坐镇的医官，勉强支撑身体去抓百里牧的手腕。“您别去……仔细人家笑话您。”
百里牧说晏晏迂腐，“我是王爷，谁敢笑话我。”
晏晏赧然打量他，精赤着一身白皙如玉的皮肉，腹肌一棱棱的犹如悬崖峭壁般挺刮，下身裹了白巾布，大长腿依旧十分招摇，就这么堂而皇之破门而出去找医官，那会有多少流言蜚语砸过来。
百里牧这才领会了晏晏的意思，怕他这身金贵的皮肉漏了相，心里登时美滋滋的。
晏晏扶着腰稍稍起了起身子，咬牙用力忍痛，道：“王爷，恕我不能伺候您了，这可忒不巧了。”
百里牧又好气又好笑，道：“现在还念着你的职责呢。”
晏晏点头说是，道：“我怕您给我记过，怕您扣我月俸。”
百里牧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你是不是傻？”
晏晏没有声气去应付了，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差满地打滚了。
百里牧有点难以置信，大姑娘身上没有受外伤，能痛得牙齿咯咯作响。“真的这么疼么？”
晏晏抚着心口透大气，再这么疼下去，她做人都虚耗了。“疼……”首个中文网
原想说两句玩笑话转移下注意力，可瞧着晏晏脸色煞白，此事非同小可了。他胡乱穿上衣裳，抱起晏晏往檐语苑的耳房去。
边走边喊陆鸣，让他赶紧去请值夜的医官。
痛得死去活来，好似有柄钢刀戳入腹中，使劲地来回搅动，从来没有痛到这个地步过。
百里牧把晏晏放平在踏上，急得来回踱步不敢离身。
晏晏又缩成了一团，眼里晶晶亮亮地垂泪。“王爷，我快要痛死了，要不您给我来一刀算了。”
百里牧哪里受得住这样自残的胡话，连声呵斥道：“府上婢子不少，可没听说信期到了寻死觅活的，庞晏晏，你可是第一人。”
晏晏自觉矫情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身体的感受不能作假。无的放矢的痛楚，她不停拿后脑勺撞床板，咚咚声起，听得百里牧心惊胆战，快步上前抱着她不许她伤害自己。“你疯了么，痛不死你，你还想撞死去。”
想想也是没道理的，听过难产的，还没听过每月招呼亲戚痛死的。
眼角垂着泪，看小模样真是挠心肝似的，要是他能替她受了，二话不说认命替她扛过疼痛去。
可偏生不能，看着她在怀里痛得死去活来的，言语乏力，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九王爷行军打仗、政局谋划，甚至勾心斗角都是一把好手，偏生在女科方面犯了难。
“王爷，我当自己能忍痛的，可这回不同……怕是不行了。”晏晏艰难地透了口大气，扬起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沫子，看得百里牧心肝儿颤。“可我心愿未了。”
这个档口上跟他谈余愿，作为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主子，总该替她达成心愿。
可百里牧不是寻常人，哪能由着晏晏胡言乱语下去，道：“既然心愿未了，那你就好好活着，自己去达成。”
条件是谈不成了，多说费力，本想借着一股子可怜劲，让百里牧怜惜她，然后免掉千儿八百两银子，谁知百里牧不下套。气虚体弱，债台高筑，但还要打起精神活下去。
百里牧发狂似的吼了声，道：“医官死哪儿去了，再不过来，以为本王是个软蛋子，不敢对他下刀子么？”
谁都知道九王爷办事果断狠厉，但粗言秽语是极少的，这回真真是着急了。
陆鸣领着医官一路疾奔，甫一至门口就听到王爷的叫骂，低着头赶紧进去讨骂。
百里牧见了医官收了骂声，免了医官的礼数，让出了床畔的位置，急道：“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痛得要死要活的。”
医官不敢怠慢，陆鸣搬了张杌子过去，医官坐定后，小心翼翼地搭了搭脉象。
百里牧从旁看过去越发焦急，晏晏拧着眉舒展不开，下面流着血，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陆鸣，快去找个机灵能干又懂事的婢子，专门伺候大总管饮食起居。”
王爷发话就是铁令，不管合适不合适，在王府上王爷的话最管用。
陆鸣应了声，道：“这大半夜的怕是不好找。”
“不好找？”百里牧转头怒目而视，“找不到婢子就你伺候，要是伺候不好，就给你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