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冥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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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说刘皇叔成就了卧龙先生的,因着若不是明君识人,卧龙先生便是千般本事,也只在茅庐困守,明珠蒙尘。
    那舒德音听了这个问题原没有多想,只听同窗们议论着议论着,她似有所动。再一看许韧的神情,颇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她竟走神了,不去思考这个议题,只一意去想在何处见过这一幕。想着想着,又瞅着许韧的脸发呆了。
    许韧感知到这道视线,满意地轻扬了嘴角:先生我的套路,从不走空!
    须知舒德音此时想起的,便是那包过借训斥小丫头给她提示的一幕,思路发散回来,虽然没有证据,但可知许韧是在给她提示了。
    所以有能引路的先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舒德音听同窗们说着说着,便想其实只说刘皇叔对卧龙先生有知遇之恩,其实不算准确。须知这知遇之恩,并不是白来的:若卧龙先生不曾多智近妖,刘皇叔理他作甚么?
    因为卧龙先生“怀才”,所以刘皇叔才“知遇”。之后便是彼此成就:你要做明君,我要做谋臣。其实谁欠了谁的?怎么说得清呢?
    舒德音想,许韧就是这个意思吧?她想要庄园,小顺王爷想要分一杯羹,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生意,不一定就是小顺王爷吃亏俯就,也不是她踮着脚求人。
    她只看到了自己得了好处,以为那便是旁人的损失,其实不对。
    她竟没有第一时间去同许韧说话,反是在下课时,先对赵语嫣:“方才赵姐姐说的观点,我深以为是。”
    赵语嫣说的便是,那对君臣之间不是施受,不过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赵语嫣也没想到她会朝自己伸出手来,愣了一瞬,已是笑道:“我不过胡说罢了!其实也是拾了徐小姐的牙慧。”
    徐掌珠还在一旁迷糊着呢:这一幕,有点玄幻啊!
    舒德音又把自己的领悟同许瑷还有徐掌珠说了,道:“便是赵小姐,她也明白各取所需的道理:从前同我有龃龉,如今她觉着自己有望入宫,交好了我或许有用。而我为何又要执着了旧怨呢?她若是真的入宫,做我姑姑的盟友,总比做她的敌人要好啊!”虽然那样的情况,当真微乎其微。
    她说着,颇有些赧然:“我是否太过功利了?连先生说卧龙先生的故事,我都能想到这上头。”
    许瑷捂着嘴笑:“我倒觉着,你颇有大人模样了。”
    徐掌珠倒是有些皱眉:“我还是不喜欢赵语嫣。”
    舒德音握了她的手:“那你会不许我同她来往吗?”
    “那是你的事。我也只能管自己同你的交情了。”
    话说许韧东等西等地,偏等不来舒德音找他。
    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个破孩子,分明是有些了悟的,怎的要拿捏着不来和先生服软呢?你年纪小着,便是说自己一句想岔了,那又能如何呢!
    好嘛,他也任性起来了,远远在书院见了舒德音,指挥着包过:“绕过去!”
    包过表示无语:咱们就在廊下,也只有一条路,我怎么绕?调头就走?飞檐走壁?
    对包过的机智表示了失望的许韧,只能将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神放得傲傲的,全身心向舒德音释放信息:先生我不过是人好、爱护学生,你既然如此不领情不开窍,先生我只好放弃掉你了!再不要来哭着求我的!
    舒德音奇异地读懂了这个信号,恭恭敬敬地将许韧拦了:“先生。”
    许韧下巴抬得更高了,鼻子里哼了一声:“何事?”
    舒德音和包过一言难尽的眼神对了对,忍不住就抿了嘴:“见到先生了,来同您问候一声,”她避到路边,让开了道路,“先生慢走。”
    许韧:!这是谁家的破学生,我不要了,不要了!第一抓机小说 .001zj.
    包过还不想看他这幅死样子呢,既然路已经让出来了,那便通行吧。
    他推着轮椅便要走,凝滞感传来。
    包过低头一看,许韧的双手又一次灵活地移动到轮子上,把轮椅握住了,不叫包过有机会将他推离师生斗法现场。
    包过哎哟一声,笑道:“少爷,您且将手移开。奴才给您推就行了。”
    许韧悲愤地看他一眼:少爷我真是将你惯坏了。你自己好好深刻反省,你做的事情,到底哪点是把自己当个“奴才”的?
    舒德音看了一出好戏,真心觉着这个先生是个妙人儿:“是呀先生,您的手是写锦绣文章的,可不要累着了。”
    许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舒德音:“不知你清不清楚一件事情。”
    舒德音做聆听教诲状束手躬身,听到许韧往下说时,身体都僵住了。
    “你的学习表现,可都凭先生一支笔一张嘴啊!”
    包过:无耻!无耻之极!
    无耻的许韧好整以暇看着舒德音,成功看到了舒德音脸上的恭敬加深了几分,她的腰也弯了弯:“学生错了。”
    “错在哪里了?”
    舒德音正待要说呢,许韧一扬手:“啊,我还有要事,回头再听吧!”
    看你还敢不敢以下犯上抻着先生!如今先生也要拿乔且抻一抻你!
    他的姿态是十分潇洒帅气的,他已经能想象出来:这时包过将他推走,他的身影,在舒德音求恳和悔恨的眼神中缓缓划过,留下一道令人窒息的阴影。从此舒德音就能明白,你先生还是你先生,即便他年轻又善良,但也是你必须要敬着尊着的先生!
    好嘛,这想象中的一幕确实骚断腿,奈何包过他⋯⋯懒得配合啊!
    所以许韧挥了一挥手,轮椅在原处一动不动;再挥一挥手,还是一动不动。
    许韧清清喉咙,暗示包过:是时候履行你从未履行过的所谓“奴才”职责了!
    包过才反应过来一般,“啊”了一声,问许韧:“少爷,咱们走么?是奴才给您推呢,还是您自个儿推呢?”
    许韧的余光里,舒德音已经无法抑制逐渐失控的嘴角.他怀疑自己高冷严肃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这还没够呢,包过还去和舒德音展开互动呢.
    “许三少奶奶,您不要误会,少爷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实在是奴才心疼他受累呢!”
    走出去老远了,舒德音还忍俊不禁,把个清河都逗笑了:“许先生真是个和气人。”
    舒德音还疑惑:“怎么说?”要知道书院里能有九成的人以为许韧是个不苟言笑的高冷君子。
    清河笑了:“少奶奶怕是不知,咱们做奴才的最是欺软怕硬了.若不是那许先生为人和气,他的随从如何敢那般促狭呢?”
    舒德音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当然许韧主仆若是听了这个论断,怕是都要冷笑出声:不拘小节/心智扭曲跟和气,八竿子打不着好么!
    再过两日便是舒嘉言的冥诞。
    舒德音想了又想,给赵雁递了帖子,想上门拜访她。因着书院还要上课,只能趁了下午去,她再三致歉了,请赵雁原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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