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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路又是但听天命的险招，保留最后的尊严咬死不改口。
“我是花玉仙长叹风华亲自训诫教诲出的玉奴，我曾发誓会尽心保青荇仙江寄舟，以命立誓，永志不改！”
元申屠听闻叹风华三个字后再度眯起眼打量跪在地上却腰背挺直的应离，转头望向元纳海，这里是元纳海的宅邸，当然得小弟自己解释。
元纳海直到这会儿才记起眼前这个玉奴，也记起了应离在登堂剑英会上铁骨铮铮的表现以及当时对她的激赏。
凑到大哥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遍。
元申屠不为所动：“不听话的奴才留着太碍眼。”瞬间释放出刚猛的灵威，应离整个人被包裹在致密的灵息中几乎喘不过大气。
应离兴许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一切的犹豫纠结在战意面前都不堪一击，她永远不会回避任何来自对手的冒犯。
更何况她甚至杀死过元申屠分裂出的半个灵体。
“你……你不能……不能杀她。”蒲雅兰看着元申屠目露凶光，又害怕起来，但还是拼着颤抖的嗓音开口。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何必如此坚持一定要保下应离的性命，既然真的伤透了心，看着她死不也一样会觉得痛快么？
元申屠顺势收了灵威，这个奴才既不抬头直缨锋芒，也不佝偻脊背畏畏缩缩，态度不卑不亢，倒是有点风骨也有点本事。
“你说怎么办？”元申屠当然不可能征询一个奴才的意见，甚至不可能征询区区伴修江寄舟的意见，他望向元纳海，这是他治下的奴才，去留由他决定。
元纳海哪里敢强留应离，但也不希望自己的伴修因为这是影响到乾坤大阵的结阵，一介武夫难得动脑思前想后了好半晌终于开口。
“不若这样，这个伴修是第一次结乾坤大阵，让这玉奴服侍到乾坤大阵破阵，左不过迟了一月光景，大哥你看如何？”
元申屠脸上看不出态度，他又转头望向蒲雅兰：“随我回大均府，一个月后，这个奴才就是你的。”
“好。”蒲雅兰别的关窍统统想不明白，她只知道一点，跟着元申屠，八三奴就归她了。
蒲雅兰爽利点头，元申屠挑了挑眉毛，自然地将身上的对襟鹤氅披在她身上：“雪冷风骤，莫着凉了。”
元纳海紧紧缀着大哥一路送出后院。
蒲雅兰身上蓦然披上一件温暖的大氅，整个人陷入恍惚中。
记得一切故事的最初，自己进堂奥只是为了找哥哥，而那个时候的时候她就只知道堂奥大三门，太一府了凡林乾坤门。
而如今大三门之一乾坤门的门主元申屠本人正走在自己身边，自己身上甚至还披着他的罩衣。
蒲雅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
看着三个人终于走出视线之外，应离挺直不屈的脊背立刻佝偻下来，整个人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顿在地上。
身上的衣裳全部湿透了，手指指尖鲜血淋漓，连会自愈的善法甘霖都没有运转起来。
应离胳膊撑着绵软的身体，不停喘着大气。
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
这是她内心唯一的念头，她如今根本没有心力去想旁的谋算。
操，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可惜眼前没有镜子，不然应离一定会被自己又哭又笑的癫狂表情吓到。
江寄舟站在原地，一早就吓傻了，身体邦硬地和石像一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不对，事情明明就是按照她的设想发展的，蒲雅兰果然被元申屠带走了。
可是为什么不管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的发展完完全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呢？
江寄舟神情恍惚，挪了一步，双腿早就没了半分力气，膝盖一软跌在地上，整个人突然倒在地上浑身痉挛起来。
不能再留在这个地方，这里太可怕了，江寄舟的腿无意识地抽搐着，似乎是本能地想要带着江寄舟逃离。
应离看到江寄舟摔倒在自己面前，不由叹了口气啊，扶着她一起站起来。
江寄舟抖着腿拼命想逃跑，被应离强行拉住。
“副庄主稍后就会回返，你若逃跑他要是发火了拿你开刀怎么办？”
“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江寄舟腿又是一软，软绵绵地靠在应离身上。
应离自己都还没恢复多少力气，只能咬牙顶着，大先天这种生物还真是不好对付。
要刺杀元申屠，对她这种金丹期，甚至元婴期来说，准备再充分都是不够的。
元纳海将大哥和那个长得酷肖大嫂金翡的蒲雅兰送走后立马气势汹汹地转回后院。
“说，这是怎么回事？！”元纳海一拍桌子，江寄舟跪在堂下，浑身抖如筛糠。
元纳海记起了应离，他对能打的硬骨头向来脾气不错，挥挥手让应离候在一边不用跪着听训。
应离也觉得纳闷，自己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见过，所以才能从元嘉麟和元申屠相同的反应中猜出端倪。
可江寄舟又是怎么窥探出这一秘辛的呢？
“妾身不知，雅兰妹妹，还有应离姐姐和我都是花玉仙境同期的小芳菲，因为一些小小的过节雅兰妹妹一直同应离姐姐有误会。”
元纳海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女人家那些鸡零狗碎的琐事他最不爱听，可这事关大哥，他有不能不听。
江寄舟似乎已经从之前的过度震惊中恢复神智了：“应离姐姐是我的玉奴，进了朗日庄后一直悉心照顾我的起居，我担心应离姐姐跟着雅兰妹妹会吃苦，所以一直不肯松口将应离姐姐让给雅兰妹妹。”
元纳海已经没姐姐妹妹姐姐妹妹地绕晕了，这到底是谁跟谁啊：“好了好了，把姐姐妹妹什么的都给我摘了，听着烦死了。”
应离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江寄舟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不是一点点，居然当着元纳海这种顶级大天人的面都能面不改色地胡扯什么姐妹情深。
而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她，毕竟先前自己宁死不屈的傲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