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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独自一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突然被人发现了有点不能适应?
应离半掩在玄墨身后,正好叫苻老皇帝看不见自己的小动作,回头朝虞逢时龇牙僵硬地笑了笑,张嘴比划着虞缈缈三个字的口型,自己居然沦落到了跟一只飘飘套近乎的地步了。
虞逢时显然受到了相当的惊吓,而不是惊喜,远远绕开应离站到了苻皇的卧榻床头。
应离心中不爽,好好的计划在自己全然没预料的地步被磕绊住。
藏魂珠只要念动咒文就能发动,但
苻皇再怎么老眼昏花病入膏肓,那好歹也是修过点仙术的人,要是自己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施术,天知道会不会再多生枝节。
那老皇帝精神不佳,说了这几句话便又乏了,眼看着就要挥手将自己和玄墨请出去,而出了这个门想再进来,怕是就没可能了。
应离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这回必须把虞逢时的魂魄带走,这是她对叹风华的承诺。
一鼓作气走到卧榻前,玄墨根本来不及拉住她,苻皇一双浑浊的老眼也警惕地盯着应离。
虞逢时立刻就被藏魂珠的力量笼罩住,应离的观神眼能够看到这个过程,但是对玄墨和苻皇来说,应离就只是突然毫无征兆地冲到了一国之君的卧榻之前,这是相当无礼的行为。
虞逢时知道自己被罩住后开始激烈地挣扎,应离心无旁骛地盯着那魂影大量。
那是一缕极度衰败的残魂,几乎和金翡最后剩下的残魂都没什么区别。
但区别最大的地方在于时间,金翡的生魂被元申屠折腾了七百多年才终于将魂体中蕴含的天意之力都磋磨掉。
然而按照叹风华的说辞,虞逢时被凌迟曝尸而亡距今也不过二十多年的光景。
虽说每个人神魂中天意之力的存量没有定数,但是应离绝不相信区区二十年的消耗能够赶得上七百年的消耗。
他在做什么?
应离眯缝着眼打量虞逢时的动作,后者似乎正在将自己的魂力让渡给苻皇,甚至都不能算豁出自己性命,简直是把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全都豁出去了的架势。
他想要把自己魂体中的天意之力都榨干来挽救苻皇的性命!
应离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点,心中更是大惑不解,为什么?
她不明白自己一家上下都被这狗皇帝拉出去砍头的砍头、吊死的吊死、凌迟的凌迟,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死都不肯离开?死都要把这皇帝救回来?
是因为无可救药的愚忠吗?
终于藏魂珠抢先一步将虞逢时残留的生魂收进内中,应离也总算松了口气。
心中的疑问暂且按下,毕竟莫管他人瓦上霜是应离行事准则。
藏魂珠有一个好处,原本看不见的魂魄只要被吸入其中,那么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够看得见,或者至少感觉得到里面有东西,这视观察者的修为而定。
以玄墨的修为,立刻就感受到了藏魂珠中多了些不知名的力量。
只是老皇帝显然一无所感,只是盯着应离。
应离收了虞逢时后才发觉骑虎难下,眼珠子骨碌一转便硬着头皮朝苻皇笑笑:“我曾研习过一些仙门医术,小有心得,若是陛下不介意,应离愿为陛下诊脉。”
边说着,应离边煞有介事地捋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
玄墨暗叹一口气,应离哪里学过什么医术,她那点水平最多也就给人看个感冒发烧跌打损伤,有时连一些最基础的药草灵植都分不清。
苻皇皱着眉头,似乎深感自己的圣威天颜被冒犯了,但又不方便在玄墨跟前发脾气,只能按捺着性子点了点头。
应离对皇权这玩意儿没几分敬畏之心,捋起袖子就走到卧榻边坐下,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虽然应离不会看病,但是她会编啊。
自己在堂奥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大毛小病的都见识过一点,七拼八凑编一套文绉绉的说辞不就好了嘛!
漫不经心地将手搭在苻皇骨瘦如柴的手腕上,心里有条不紊地编着瞎话,应离那眉头却不自觉越皱越紧。
神色凝重地望向玄墨,应离不敢相信自己摸到的脉象。
是魔气!
而且是连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到,仅仅只是潜伏在血脉中的魔气。
苻皇看眼前这个不知轻重好歹的女子坐了半晌还没动静,终于不耐烦地抽回手:“寡人如何了?”
玄墨看得出应离眼中骤然升起的忐忑不安,但是他不明白这份忐忑不安所为何来?
到底该不该如实以告?
应离扭身退到距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说还是不说现在只能靠自己来判断。
原本对应离来说,寒凛国就是一处短暂放松身心的旅游景点,一处在自己前往未知的千魔海之前的小小踏板。
可当她察觉到魔气介入寒凛朝堂的事实之后,她就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且不说自己如今需要得到更多魔气的线索来找到通往千魔海的门,单是她身为修真者的天然职责都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
心中大势底定,应离脸上摆出无辜的笑容:“苻皇脉象平稳,隐有回春之象,他日必能龙体安泰福寿绵长。”
一个稳坐了七八十年的龙椅的皇帝,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他绝不可能是可信之人。
搞权谋的人心都脏。
应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断言。
苻皇以为应离的点头是在肯定自己的病情,虽然他知道应离这种一看就涉世未深的漂亮玩偶不会有多大本事,但捧场的好话听一些也无伤大雅。
“那就借姑娘吉言了。”
应离背着手将藏魂珠收回空间戒指中,随后同玄墨一道离开苻皇的寝宫。
玄墨和应离是萧宸的帝后,嘱咐引路的内侍走远的,小太监根本就不敢反驳,乖乖地袖着手往前一溜烟蹿了老远,好方便这两位说话。
“说吧,你刚才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严肃?”待走远后,玄墨方才施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