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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气,那个老皇帝的灵脉里头都是魔气,别说是灵脉,连血都脏了,就差一个气海灵源还算干净没有被魔气污染到。”
魔气这东西如果浓厚到一定程度,寻常修真也能感觉到,但远不如应离这么敏感,玄墨回想了片刻:“所以苻皇衰老至此不是因为命数将近,而是因为魔气污染?”
应离拖着步子慢悠悠地走着:“魔染对人到底有什么影响我还无法判断,不过鉴于我们一路上遇到的情况,我不能判断这身魔气是那个苻皇为了什么目的自愿染上的,还是被人戕害不知不觉染上的。”
“所以方才他问你的时候你才什么都没说。”玄墨很快分析出应离方才行止言谈的理由。
“正是如此,一国之君被魔染,那这座白霜城,这个寒凛国如今到底是什么模样我就不好下定论了,更要命的是,我到了白霜城之后,丝毫没有感应到半分魔气,不管是玉屑宫外,还是玉屑宫内,一点都没有,这完全是我没料到的事。”
应离身上没有什么太夸张的金手指,少数几个保命的优势之一就是发现危机的敏感度远高于常人,她对魔气的感知力是她最为自信且依赖的优势。
到了白霜城后,不但气海瘪了灵力没了,连这个难得的优势都被削弱了。
这让应离渐渐开始不安,她孑然一身穿闯荡江湖的底气就是自己的实力保命够用,可现在她手里攥着的牌被一张一张抽走,如今捏着的竟只剩下寥寥几张底牌,而且还是凑不出什么组合的散牌。
好在入眼的情景没能让应离继续纠结于魔染之事上,途经御花园的时候老远应离就听到了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人是温怀焰。
这说是交谈吧,气氛稍显剑拔弩张了一点,这说是吵架吧,温怀焰方面态度和气,语气恭敬,不管对方呛了什么狠话都不当一回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架显然是吵不起来,可这气氛也未见得就好到哪里去。
这种宫闱密事本就惹得应离心痒好奇,既然正好教自己碰上了,那路过这个村今后可就难有这个店了。
“那是……三皇子?”应离硬扯着玄墨躲在太湖石假山群之中,悄悄地探头张望。
应离和玄墨的占了修真者的便宜,只要修为高过对方,那么只要当心一点,脚步声和呼吸吐纳声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虽说如今应离没有修为,但她炼骨境的身体机能也足够让自己完美的潜伏起来。
玄墨对这种听人墙角的闲事向来看不惯,要不是被应离锁着胳膊动弹不得,他一早就想甩袖子走人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无奈他这点蜻蜓点水的指责从来没机会沿着应离的耳朵钻进她的脑子,应离浑然没听见似的抬起头:“你之前跟我说过,温怀焰和三皇子似有龃龉,可是确有其事?”
自己的胳膊被锁着,这个小姑娘就靠在自己身前仰着脸眨巴着眼睛等自己回复。
玄墨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了几声:“酒宴之上匆匆一瞥,未知真假。”
“嗨,可真了,比珍珠还真。”应离扒着玄墨的袖子探出头去,“这时候要是再来桶爆米花就完美了。”
玄墨不知道爆米花是什么东西,但他确信应离这偷听的势头绝没安什么好心。
三皇子苻承宇是未来龙椅之主的有力竞争者,听坊间传闻,三皇子允文允武,文人诗会能拔得头筹,演武场真刀真枪硬碰硬也不遑多让,自小便是连太傅都啧啧称赞的天才,什么一目十行七步成诗对苻承宇来说都是手到擒来的小意思。
当然都城中私下里的坊间传闻惯爱将天家要么神明化要么妖魔化,总之三分真七分假的听个高兴就足够了。
但可以听得出,苻承宇在都城子民中提起的次数远远高过大皇子和二皇子。
应离探头瞧了一眼,是位光风霁月的浊世佳公子,那张脸在人狱简直是不可多得的贵重物品,如果可以,兴许白霜城子民更愿意把这颗脑袋和这具颀长身躯供奉在祠堂里。
要问为什么应离在接风宴上对这么精雕细琢的一张脸压根没注意到?
因为她对帅哥这种生物真的已经审美疲劳了。
在应离三年的堂奥生活中,堂奥修真男子的平均颜值已经彻底将应离对男子容貌的评价标准畸形化了。
苻承宇这张脸放在堂奥说起来也是不差的,属于上流水准,奈何应离就是连堂奥上流颜值都已经看到麻木了。
传说中的三皇子苻承宇面对温怀焰的时候可半分没有传说中的风度。
两人为了销毁禁书《阎罗王》一事似乎已经在御花园里攀扯老半天了。
“定川侯,销毁《阎罗王》的代价你承受不起。”苻承宇文采斐然,受不了有趣的好书无端被禁也是自然。
温怀焰手里拿着笏板不卑不亢地站着:“经下官查证属实,《阎罗王》一书隐射天意之力衰败,而鬼魅之力强盛,极为不利子民教化,销毁是必然之事。”
苻承宇挑了挑眉头,张口便是冷酷地嘲讽:“岂有文章倾社稷, 从来佞幸覆乾坤。”
温怀焰面目平和无波,就仿佛刚才耳聋没听到似的:“此事下官已求得陛下御旨,封禁一事势在必行。”
“温怀焰你最好少拿苻皇来压我,当年你凭着父皇的宠幸夺走的令仪,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如愿的!”
哦吼,原来矛盾的起点是为了女人,应离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看着温怀焰那副低眉顺眼任打任骂的小模样,应离都不禁有些怜爱:“这个可怜的娃儿,走到哪里都没人喜欢他,个个都把他当做眼中钉,太可怜了。”
玄墨见应离居然可怜起一个外人,不禁皱起了眉头:“慎言,论岁数定川侯是你的长辈,言语间不可造次。”
“老古板。”应离自讨没趣,伸手锤了一下玄墨的胸口,从御花园的另一边悄悄拉着人离开了。
而直到应离和玄墨离开御花园,身后那两人的争论还是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