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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想,既是许奕的决定,他只能遵行照做,麻溜的捡起那几枚制钱,从地上爬起来:“两位大郎,都是我瞎了眼珠子,惊了两位的去路,这就退走。”
乞索儿的举动,让刘五郎疑心大起,他刚才好话说尽,也不见乞索儿退走,甚至想过用武力,直接打晕丢到路边。
怎么这个时候,他又要自己走了?
想起刚才那阵笛音,刘五郎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没等刘五郎多想,崇贤坊的东坊门内,突然走来两个黑衣的不良人,他们腰挎横刀、手执长棍,似乎发现这边的动静,远远大声呵斥。
不良人主管侦缉逮捕,由不良帅统领管辖,直属于州府县蔚,李守礼丢失圣物,如果上报给京兆府,京兆府会下令长安、万年两县县尉,县蔚再着不良人侦缉。
权柄不大,却职责重要,普通百姓莫敢与之作对。
看见那两个不良人,乞索儿以为是许奕安排,顿时有恃无恐的指着刘五郎,跳脚道:“这头畜生撞了我,骨头都快撞断了,他却只用几枚制钱打发,还有没有天理了?”
“乞索儿不是人么?不是大唐的百姓么?不是圣人的子民么?”
刘五郎也瞳孔微缩,他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安稳的走出长安,不料怕什么来什么,还惹来了不良人。
想到这里,刘五郎不敢作对,一边从腰间解下几吊制钱送过去,一边拱手赔笑到:“分明是这个乞索儿,在这里耍泼皮讹人,还请两位明察秋毫。”
不良人对视一眼,一把将制钱挡开,严正呵斥道:“你要做什么,当街贿赂我等?你大胆!”
一个不良人持棍,驱赶刘五郎和车夫到街边:“伏地蹲下,看着你们可疑,我要盘查车马,是否藏有赃物。”
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乞索儿,乞索儿倒也很识趣,不等不良人呵斥,就自己跑过去蹲下,反正他的人物已经完成,不良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刘五郎愤怒无比,这是哪里来的不良人,竟敢当街如此对他,等今天事了,非去找温县尉讨个说法,否则难咽下这口恶气。
更有甚者,他的手摸到腰间障刀,想要跳起来反抗,最终还是理智战胜冲动,暂时吃下这个闷声亏。
按大唐律令,不禁止百姓私斗,却要事先签署状书,只要不闹出任命,官府都可不予追究。
如果敢反抗官吏,甚至殴打或者伤害,就是以下犯上的大罪,绝对不能饶恕,若刘五郎拔刀相向,就是将他当场格杀,也没人敢说什么。
况且长安城里,还是寻街的武侯,金吾卫的街使,他能打过几个?
无奈之下,他只好松开障刀,抱头蹲下伏低,先忍下这口恶气,而且他很有自信,就算不良人搜查奚车,也肯定找不到那件东西。
另一个不良人,此时朝奚车走过去,查看车上是否有脏物,不过奚车造型奇特,一眼看去非常简洁,车上除了茵毯、食盒和八卦香炉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不良人爬上去翻找,半点收获都没有。
刘五郎心怀忐忑,尽管他很有自信,可事事无绝对,如果被发现的话,他这条命也就到头了。
他本想偷窥车上的动静,却被不良人挡住视线,并发现他的异动后,再次对他大声呵斥,只能放弃偷窥的想法。
“你们发现没有,那两个不良人是假的!”
与此同时,苏染儿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向前走出两步,想要看得更加仔细,语气也凝重非常。
听闻此言,许奕惊讶非常,也将目光看过去:“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染儿后退半步,让出前方的视线:“看他们的左手。”
许奕循声望去,看见那个看押刘五郎的不良人,左手手腕处隐约有刺青,刺青看不出全部,只能依稀看见半角,那是一个狰狞的蛇头,吐出信子目光阴冷,隐藏在衣袖下窥探。
叶闻最先看出端倪,哪怕他性格沉稳冷静,也忍不住惊呼:“他们真不是不良人,是有人冒充的,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不良人!”
按大唐律令,但凡冒充朝廷官吏,都被视为大不敬之罪,会被秋后判处斩刑。
崇贤坊是天子脚下,对方还敢如此胆大,显然是有所倚仗。
那两个不良人,是为谁而来,目的是什么?
恍惚间,许奕目光闪烁,要从那两个不良人身上,看出背后的指使者:“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看来他们和背后的势力,也是为了圣物而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再说。”
却在这时候,叶闻忽然看向许奕,略有些疑惑:“那两个人,真不是你安排的?”
许奕抱起双手,又耸了耸肩:“如果是我安排的,肯定不会找冒牌货,朝廷律法严明,谁敢明知故犯?”
叶闻不置可否,同样目光飘忽,又深深看了眼许奕,再向山门外看去,只见搜车的不良人,已经搜完了奚车,并没有发现脏物。
他从奚车下来,语气缓和不少:“都起来吧,算你们还老实,下次再敢寻衅滋事,定拿你们尝尝牢狱苦头。”
刘五郎不敢反驳,站起来赔笑称是,再从腰间取下几吊制钱,不动声色的送过去,这次不良人没有拒绝,隐晦收下并藏入袖筒中,又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便转身离开安化大街,很快没入在崇贤坊的东坊门。背影也消失不见。
还有那个乞索儿,也机灵的没话可说,两个不良人刚走,他就哪里来那里去,没等刘五郎反应过来,已然不见了踪影。
气得刘五郎无处发泄,只能大骂几句“彼其娘哉”,再次踏上奚车远去。
可是越临近安化门,他越觉得不对劲,似乎事情太过蹊跷,先碰到乞索儿讹人,又遇见不良人挡路,没有半分情面可讲,似乎跟寻常的不良人,似乎有天壤之别。
猛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急忙掀开身下的茵毯,露出奚车上的暗格,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如今虽是严寒冬日,豆珠大的冷汗却不停滚落。
毕胜给他的东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