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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今日真累了,顾恺之没想那么多,伸手将璇玑揽在身边,说道:“有什么不能的?你是我小兄弟,又不是别的外人,怎么这么扭捏,你不会真是女孩吧。”
这样动作,吓了璇玑一跳,本想要反抗,却见顾恺之并没有恶意,加之说得那番话,让他无可辩驳,便只能扭捏的顺势躺下。
只不过,他心里头紧张万分,再没有半分睡意,全身都紧绷着,脸上红得烫人。
幸好他身材瘦小,又是背对着顾恺之,这才没有被发现异样,可他还是心中还是砰砰乱跳,怎么能与别人睡在一起呢。
璇玑心头胡思乱想,身体更比往日灵敏,忽然听见顾恺之耸动鼻子,似乎嗅到了好闻的幽香。
让喃喃道:“小兄弟,你身上真好闻,跟花儿一样。”
话音未落,他又伸出一只手搭在璇玑独自上,吓得璇玑差点跳起来,亏得他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来。
顾恺之又喃喃道:“小兄弟,我帮你捂着肚子就不疼了······怎么你身上又烫了,是不是又难受了,我们明早便去找杏林。”
喃喃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顾恺之手上也再没有其他动作,这才让璇玑放松不少,暗忖道:“原来他并不知道,只是为了我好,是我错怪他了,真不应该。”
虽知是错怪了顾恺之,但是这样终究不习惯,只是璇玑身子在顾恺怀里,不敢随意乱动半分,直至三更半夜精神松懈,加之白日受了惊吓、患了风寒,这才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顾恺之正头脑昏沉,忽然听见急促拍门声,猛地惊醒过来,此时外头已然天色大亮,许是昨日太累了,竟睡得忘了时辰。
“小兄弟,走了?糟了,不会真生气了吧······”
顾恺之扶了扶额头,又想起了璇玑,担忧他的风寒是否好些,可转身去看时,昨夜还睡在身旁的璇玑,哪里还有半分影子。
连他睡过的半边卧榻,也已经冰凉一片。
在卧榻旁,顾恺之又发现了一张纸签,纸签上字迹娟秀,虽没有名家风气,却也工整耐看,写着“我走了”三个字,下角还有个嘻嘻哈哈的图形,隐约能看出璇玑的模样。
璇玑走了这么长时间,顾恺之竟然没有察觉,不免心中有些自责,明明说好今日与他回去,却这样悄无声色的走了,难道是为昨夜生气?
顾恺之憋闷间,外头又传来三道拍门声,登时让他精神一震,以为璇玑去而复返,便顾不得穿好鞋袜外衣,光着脚跑去打开屋门。
“子敬,是你来了啊。”
见屋外拍门的那人后,顾恺之又显得失落,原以为是璇玑去而复返,却不料竟是王献之来了。
王献之愣了愣,愕然道:“怎么,不是我还能有谁?你那位小兄弟哪里去了,身体可有好些了?”
“我也不知道!”
顾恺之请王献之进来,道:“昨夜他烫得厉害,我本想去请个杏林来,可那时天色已晚,城里已经宵禁,便只好让他忍忍过了昨夜,今日再带他去的。”
“可我方才醒来时,他已经走了,只留下这张纸签。”
“你那小兄弟,还懂得写字?”
接过纸签看了眼,王献之惊讶道:“字迹如此娟秀,不像出自男儿手,倒像是女儿写的。”
王献之是王右军幼子,书法造诣尽得王右军真传,时人称之为书法小圣,能从那三个字里看出东西,自然不稀奇。
况且,璇玑那副小乞儿模样,竟也会懂得写字,本就让人难以捉摸。
顾恺之穿好鞋袜,套上外衣,道:“人已经走了,字迹能说明什么,也许过几日他消了气,又会回来找我的。”
“是是是,过几日便回来找你了。”
顾恺之不愿多说,王献之也没有深究,只打趣道:“昨日见你为他着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里是俏佳人呢,却不料竟是个小乞儿,真是大煞了风景,看来你顾恺之命中注定,做不了那风流韵事。”
顾恺之不以为意,暂且放下璇玑的事情,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昨日叫你帮我找个杏林来,怎么此时才过来?”
替起这事,王献之便满脸苦涩,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是我太大意了,被人抓住把柄了。”
顾恺之饶有兴趣,反问道:“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子敬可是乌衣巷里王献之,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去抓住你?”
“别人自是不敢,可若是谢氏才女呢?”
王献之摇了摇头,涩然道:“昨日我回去乌衣巷,为你去请杏林来,不想遇见了谢氏才女,被她强拉着去清谈赏月,实在脱不开身,才误了你的事情,真是对不住。”
顾恺之不是小气人,他与王献之相交甚久,知道对方是谦谦君子,若非事出有因绝不会毁约,况且事情已经过去,追究能有什么用。
只是他很好奇,王献之说的谢氏才女是谁,又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子敬兄,你说得谢氏才女是谁?她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昨夜那么天寒地冻,谁受得了清谈赏月,怕不是要冻死?”
王献之摇头道:“还能是谁?还不是谢安石的侄女,那个能与蔡文姬齐名的谢令姜!若非让她缠住,我哪会那么狼狈!”
顾恺之还要再问,却见王献之扭捏作态,登时明白过来,大笑道:“子敬兄啊子敬兄,能得佳人青睐,别人求之不得,怎么你还如此愁苦。”
顿了下,他又说道:“常言道,美人恩最难消,可你却要辜负美人恩,这还是我认识的王子敬么?”
“有些事情,先不提也罢!”
王献之满脸愁苦,摇头道:“我今日来找你,是还有别的事情,昨日谢令姜找我是,说道谢安石回来了,过两日要在家中雅集,叫你我过去赴会。”
顾恺之怔然,疑惑道:“叫我也过去?”
王献之点头道:“你三绝公子名号,如今也算人尽皆知,谢安石知你与我交好,便叫谢令姜来找我传话,况且你顾氏也是江左望族,这些人情世故是推脱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