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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自恃身份,未必看得起顾恺之,但是顾恺之衣着富贵,想必也颇有来历,如今京城局势复杂,让他想起写信时大哥说过的话,不敢过于大意,打算卖他个面子。
却在这时候,未待顾恺之说话,人群中又走出一个身披斗篷的华服少年,正色道:“你既赢了这位姑娘,自然应该娶她才对。”
少年侧过头,看见华服少年走来,只见其穿着黄衣华服,腰配三尺长剑,面如冠玉约二十多岁,眉宇间虽有些中规中矩,却也不失半分俊朗。
少年怔住了,暗忖怎么又来一个,今日倒是稀奇了,到处有人与他做对,不由脸色微沉道:“我若是不娶呢?”
华服少年摘下头蓬,露出容颜朗声道:“你既不想娶她,干什么还与她比武?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见还是没听见,人家是在比武招亲?”
“大哥!”
看清华服少年面容后,顾恺之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
诚然,华服少年正顾恺之大哥,当今皇帝钦封琅琊王,有争储之力的司马奕。
“贤弟,是我!”
司马奕转身看向顾恺之,笑道:“为兄昨日从台城回来,听人说你来了京城,今早便要去别院找你,却遇见了这些趣事,留下来多看了会,不想贤弟也在这里。”
顿了下,司马奕继续道:“贤弟你出来了,为兄哪有躲着的道理,今日你我兄弟也算有缘了。”
顾恺之惊喜交加,喜道:“哈哈,是有缘,真是有缘啊······”
顾恺之还要说些什么,那边的少年却忍不住了,他本来忌惮顾恺之和司马奕身份,不愿与他们为敌,却被他们咄咄逼人,逼得脸红耳赤,阴沉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子,敢来多管我的闲事,还要我娶她?”
顾恺之这才想起,眼前还有闲事没处理,不是叙旧的时候:“大哥,你我兄弟的旧,待会再续也不迟,还是先料理了眼前的闲事吧。”
司马奕笑道:“贤弟说的是,为兄也这么想的,你尽管出主意,为兄都听你的。”
顾恺之爱不置可否,又看向那少年,侃侃而谈道:“我们只是过路人,遇见不平事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位姑娘虽出自江湖,但是相貌这样姣好,武艺也这么高强,是难得的佳人,你赢了比武凭什么不要?不见姑娘都活不成了么?”
闻言,少年怒道:“好不知趣的混小子,跟你说了也是白费,懒得理你。”
少年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在京城太过放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见他要走,顾恺之不顾伤痛,伸手扯住他衣角,道:“你要走也可以,把姑娘的手帕还来。”
少年忍无可忍,反手打掉顾恺之的手,喝骂道:“我还与不还,关你什么事,若是你看上那姑娘,自己娶回去便是,莫要来烦我。”
顾恺之执拗道:“不把手帕还来,你今日是走不掉的。”
话音未落,少年竟愤然出手,伸手向顾恺之打趣,大骂道:“混小子,不教你吃点苦头,真以为本公子好欺负。”
顾恺之触不及防,险些被少年打中胸口,亏得司马奕眼疾手快,帮他挡下了招式,却也被少年缠住不放,两人打斗起来。
少年见招式受挫,登时抖擞精神,双手出招攻向司马奕,叫道:“本公子说呢,原来你武艺也不若,有了倚仗才敢来抱不平,本公子倒要与你较量较量。”
司马奕防守有度,将少年招式轻易化解,手下处处留情,道:“我们不是来比武的,只要你将手帕还来,便不为难你。”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数十招过去,司马奕虽能压住少年,却始终拿他不下,少年见司马奕纠缠不休,心生退意也想离去,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下得来台。
反倒苦了顾恺之,那边林疋已然是强弩之末,被护卫们拿下在地,亏得这是京城重地,让那些护卫有所忌惮,不敢真对林疋怎样,才没有害他性命。
除去受伤扣押林疋的护卫,还有七个护卫完好无损,见少年与司马奕相争,便提起兵刃上前相帮,却被少年喝骂:“滚开。”
无奈,他们只好分出四人围住红衣少女,又分出三人来抓顾恺之,顾恺之不通武艺,哪里是他们对手,只好抱着头狼狈逃窜。
幸好他身子灵活,短时间被抓不住,可他只要体力耗尽,也不过早晚事情。
明明是抱不平,却这么短的时间,被逼得无路可走,又过了片刻钟,眼见顾恺之要失手被擒。
“天杀的狗才,也敢打我大哥,看我不砸死你们。”
却在这时,人群中又传来一声怒骂,只见一个小乞儿模样的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追赶顾恺之的护卫大骂,然后捡起地上顽石,向那三个护卫砸过去。
而且他砸的极准,接连砸出三块顽石,都砸中了那三个护卫,砸的他们鼻青脸肿,缓解了顾恺之的危机。
三个护卫吃痛,见小乞儿还不断砸顽石过来,登时怒从心起,又分出两人去抓他,今日若抓住了他,非要让他吃吃苦头不可。
少了两名护卫,顾恺之总算腾出手来,游刃有余躲避剩下那个护卫,并撇向那个扔来顽石的少年,不正是许久不见的璇玑嘛?
这几日,顾恺之爱每日为他担心,不想今日会在这里遇见,似乎他的风寒也好了,不由心中欢喜。
随后他又着急起来,璇玑比他还小两岁,被那两个护卫追赶,还能讨得了好?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哪还能去救璇玑。
不过接下来,顾恺之又心中放松,璇玑面对两名护卫追赶,不怕也不逃,只是大叫:“啊哟!”
然后转头便跑,专往人多的地方跑,嘻嘻哈哈怒骂嘻笑,他身姿娇小钻入人群,竟像游鱼入海般从容,让护卫非但追不到他,还被他不时砸来的顽石击中,脸上又多了几处青肿,气得他们怒叫连连,骂道:“臭小子,有能耐的你站住,只会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