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096):夏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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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赵瑾养伤的时候,夏峦-吴昜晖已经做好了开赴中土准备。只是她不想让赵瑾知道,所以也不会与他同时出发,稍晚几天,她就带了甄汇拔锚了。
    毕竟三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兼之早有摩门这个庞大的秘密组织存在,而摩门的弟子,除了预拨的五十个宫娥和五十个太监,其余都是当年肖宝卷调拨过来的水师。其中摩门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四大长老,除了甄氏兄弟,另外两位便是当年习流军的幢主,标标准准的军伍出身。
    当初夏峦以吴晁晖为宿主,对于这等基础明显认识不足,所以不会充分运用。在被附身之前,吴晁晖充其量只是一个乡野村女,说好听一点也只不过是个女武士,对于朝廷乃至军队的知识基本空白,哪里看得出其中的奥妙来?
    吴昜晖就不同了,虽然她被送入宫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但是个性使然,好招摇,喜张狂,兼之少年皇帝又像觅了稀罕宝贝似的宠得不行,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他办不到的。不管是朝政,还是军务,只要有兴趣都可把玩。
    连头带脑,吴昜晖也算在前朝庙堂里呆了两年,恃宠而骄,常常本末倒置,代执军政,反倒把个废帝当成鞍前马后传令的大将军,让他身穿铠甲,提着长矛,骑着战马,在她的车辇前跑来跑去,而她则高高在上发号施令。
    另外她还热衷于朝政处置,代拆代批,废帝疏懒,她却乐此不疲。不管怎么说,这么点时间玩下来,那些国家大事,乃至行军布阵,想不熟谙也不成了。
    “……当年宣德太后有道密旨,乃是南嘉伪帝衍贼代撰,假借太后之名,行夺位之实。里面列数废帝大量罪状,其实不少都是在说奴身。只是人家碍于面子,只能指责废帝寡仁薄义。哈哈……”说着,她笑到差点气都岔了。
    也正是转到她身上后,夏峦才发现自己在很多方面都只是个白痴,从前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自以为是。也许是后世的娱乐作品看多了,只以为能搞个帮会,便是为自己储备了一支力量,再加上扳指——有了一点超尘脱凡的本事,便能左右这个世界,现在看来,就跟无师自通的自慰没有两样。
    自我感觉不错,却是连门径也不曾窥得。
    那些军伍出身的人,本身就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该如何利用,自己确实毫无概念,也怪不得这些年来一事无成,而且还不知道自己的毛病何在。
    一受扳指,吴昜晖开始还有点诚恐诚惶,毕竟异乎常理,让人一时无所适从,但也无非是些出于对鬼神一类的敬畏。但以一个饱受后世高度文明浸淫的灵魂,动辄都要装神弄鬼,自己都觉得很滑稽,很抵触,岂能是长久之计?
    渐渐地,吴昜晖发现这个魂魄除了比自己多一些稀奇古怪的的见识之外,其实并不比自己高明到哪里去。尤其在如何使用前朝的遗老遗少一事上,不仅完全是一厢情愿,而且他想当然已经到了非常可笑的地步。就凭光让那些遗老遗少自谋生路一条,就注定了人家不可能再对前朝永远保持着忠诚。
    真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莫非在后世,人都成了不食烟火的忠臣义士?
    尽管吴昜晖最后忍住没说出来,但是夏峦还是从她一闪而过的念头上察觉了。他真想回说怎么可能,后世的人只是随着进化把利己主义做到极致而已,比今人更善伪装而已。然而他没这个勇气,当然是不想再给人当笑柄。
    二十多年的光阴,时间的流水,足以把一切都有改变。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夏峦又何尝不懂?他不得不忍受吴昜晖对他的鄙夷,但他还是不甘心,总觉得几千年的文明之差岂不白白浪费了,后人的智慧竟然不如一个古人?
    吴昜晖问起他为什么要在修罗岛那么一个弹丸之地大费周章?夏峦不敢说那是他从后世的电子游戏里学的:开局一把刀,先盖两茅屋,再养一条狗,到了终极阶段,就能造个坚固的城堡,进可掠夺天下,退可安享万世。
    “坚固是坚固了,可您抵得住人家的石漆发炮么?”
    事实已经如此,不用吴昜晖质疑,夏峦都知道自己错了,近二十年的苦心经营,没想到毁于一场大火。本想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构筑绝对可算金汤了。
    “既然我们在位的时候,给您和三姐拨了两幢习流军,还加上那些水师,好几千人了。而且你已经知道了旁边还有个更辽阔的亶洲,为什么不到那练兵?”
    这主意简直就跟茅泳同出一辙,本来夏峦心里防着茅泳,所以觉得要把那些尚未完全开化的矬人练成一支军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甚至怀疑茅泳是不是想侵占自己的基础,另立山头,所以只敷衍,还真没打算付之实施。
    现在吴昜晖不假思索而道,应该不会再是茅泳的授意,想到现在自己手里总缺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还得东奔西颠,求爷爷告奶奶,不远千里,跑到北国借兵。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就算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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