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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脾气,芳儿也不是不清楚,自信,矜持,只做该做的,只说该说的,劝也没有用。过了五更,上过头炷香,兰子就起身了,她们也不敢多拦。
兰子老实告诉她们,木子和罗璧还在秦淮河的船上,想必见她彻夜未归,肯定很着急。提及木子的时候,兰子看馨儿浑如没听见,心里也就明白了。
只到最后,馨儿出去一趟,估计是跟主母请示,然后就回来跟芳儿一起送兰子。
穿越廊道,经过肖玉姚起居的那进之后,兰子停步,转身跪下,磕了三头方才起身。
馨儿出去那会儿,似乎已经把什么都打理好了,廊道口已有一辆篷车等着。
兰子因为失手杀了人,乱逃一气,走了不少冤枉路,其实这公主府离码头并不太远。坐在车里,兰子无心看野景,闷了约半炷香的工夫,也就到了。
到得船上,正见罗璧不停地张望,自是担心兰子彻夜不归,再见芳儿她们也到了,也不用说了。彼此见了面,寒暄之后,罗璧也请她们回头向主母告罪。
馨儿说主母早就知道,只是嘱咐罗璧照顾好小姐,罗璧自是诺诺连应。
也是有趣,木子听说芳儿跟馨儿来了,反倒躲在舱室里不肯见人。谁都知道他心智不全,不会计较。兰子想这样也好,免得馨儿尴尬,估计这婚事该悬了。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们都归了公主府,自有人操心,也就不多想了。
临到分别,馨儿吩咐赶车的太监从车上搬下两个包袱,交给罗璧,自是盘缠一类。
芳儿要把跟自己的两个小丫鬟也留下,兰子说什么也不要,推了半晌方才作罢。
推到最后,兰子只好对芳儿实话实说,她领了大内的令牌,所以再也不用担心路上会缺什么,假如沿途真的需要照顾,估计凭这令牌也定能找得到。
如此说来,兰子也算领了钦命,芳儿和馨儿都明白了,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两人只能坚持,非等小姐的船开了才回。兰子拗不过,只好吩咐先开船。
一边凭栏远去,一边极目相送,那份依恋,自不待一一说了。
回到潮沟府里,芳儿她们一进去,就看到主母已经端坐在客堂里,知道她在等消息,便一五一十,把送小姐的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唯恐漏了丁点。
“你说什么?她有大内的令牌?”肖玉姚一直阖眼听着,只是听到令牌两字,突然一个激凛,好像芳儿她们触到了她的痛处,连脸色都一下子变了。
“是的,殿下,小姐还拿给我们看了……”
芳儿只当主母不信,一怔之余,心想:自打投靠此间之后,还没见到主母如此动疑,又怕自己一时没有说得清楚,于是又拉着馨儿,重新比划一遍。
“本宫知道,应该是大内的令牌不错……”肖玉姚说得很重,像在咬牙切齿,脸上都显出了几条横肉。“哼!看来人家真是怕敌国弄错了她的身份……”
芳儿这才意识到主母实际上并不是在质疑她们两个看错了,而在质疑令牌本身。
“老光棍,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老光棍,芳儿常听主母私下里如此诅咒,也都知道这是当今的公主在恨当今的皇上,背地里她常这么诅咒。
据府里的老人私下里嚼舌头,意思是皇上不珍惜元配,一味只为吴氏姐妹妖魅所惑,以致于姑后饱受冷落,郁郁而终。而他最后却也没能将吴氏姐妹尽拦怀中,驼子跌跤,两头不落,偌大后宫,再无知心人,活该做个活鳏夫。
只是这狠毒两字好像跟那令牌有关,芳儿却怎么也想不通了:有了令牌,小姐等于有了一大帮子人伺候,不愁吃,不愁穿,啥也不用愁,岂非天大的好事?难道主母不希望她好,就像来时一件破袍,穷困潦倒,反倒称心如意?
可她们能不懂规矩?主子不说,奴仆就不该问。于是把头一缩,两人再也不敢动了。
其实肖玉姚何尝不想跟她们说明,按照她的打算,还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倚重一把,只是未到时候。“你们不也一夜未睡?都去歇吧,本宫也想静静……”
芳儿她们喏应一声,也就退下了。
肖玉姚随即把其他的丫鬟也撵开了,只让自己一个人留下。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肖衍与兰子之间究竟达成了何等默契,更不可能知道这中间还有一位名叫郑艾的后世来客在牵线搭桥,她只能从所见所闻来判断。
她的第一个判断,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洞悉了皇父的阴谋:想假别人之手除去兰子。
不错,兰子终究是皇室的一个耻点,她的存在,她的招摇,都在宣示着秽乱,揭露着不伦,让皇家蒙羞,让天颜扫地,素来爱惜羽毛的他怎么可能接受?
杀亲灭友,同样也是污点,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才会出此阴招。
派人劝归肖综,听起来确实像一个仁义之举,可问题是该派谁去?这跟在朝廷内外一无名望,二无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