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078):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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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肖宏来说,那只是他无数艳遇中的一次,倘若非要说一点让人感动的话,那就是他从没料到肖玉姚会对自己始终不渝,虽说因为年长已经有所收敛。
    近世的公主,名声都不太好,尤以山阴公主遗臭万年,私下里很多人都把肖玉姚比作当世的山阴公主,只有他心里才明白,这可是酷暑飘雪一样的冤哪。
    据他所知,除了她父皇强加的那个侏儒才子尹钧,她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而那可怜的驸马尹钧,据说连她的手也没摸过,这都是不胫而走的秘密。怎不知朝野内外为什么还会把她划入当世最不招人待见的淫娃荡妇之列?看来还是那场乱伦之爱,终究是自己害了她,真所谓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当然,任何检讨,都已于事无补。只能说,这也确实是个把终身全数托付自己的女人,那么她为他生下的这个孩子,她想怎么看重,都是不足为奇的了。
    说句实话,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如果每个孩子都要像肖玉姚一样对他们付出,那他这辈子什么事也别干,恐怕也不成。尽管他跟肖玉姚从没谈过这点,但他想她不会一无考虑,不难体会得到。
    假如真有体会,那么这会儿把这个孩子弄来,自然是有别的考虑了。
    肖宏一念及此,便微微一笑:“公主,你是怎么找到这孩子的?”
    “托父皇的福,人家是去台城见她外公的……”肖玉姚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听她没好气地说,头一侧,嘴一撇,好像怕人不知道她是在跟人置气。
    郑艾一听暗暗笑了,她想肖玉姚只知道兰子曾去过皇宫,却并不知晓个中的原委。不过,真要直接问,兰子倒也不好回答,毕竟汪溥的真实身份还不宜暴露。
    “见到了吗?”肖宏向以好脾气著称,他先看了肖玉姚一眼,又转对兰子。
    兰子还没完全脱离尴尬,也真如郑艾适才想的,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哼!当然,人家还给了龙牌,如朕亲临……”肖玉姚一脸鄙薄,使得兰子想不羞恼也不成。
    “龙牌?!”肖宏先是一惊,随即又回复和悦:“你……今上真给了你龙牌?”
    听到龙牌两字,郑艾也是一惊。要说汪溥当时交给兰子的那块腰牌确实上面镌有龙纹,应该就是如朕亲临的龙牌,只是她和她的宿主从来不用亲执龙牌,所以当时也没往心里去。现在经肖玉姚特别的一提,还能一无感慨?
    郑艾也寄居在皇帝体内二十来年了,并非不知龙牌的存在,只是没今天这样如此真切的感受。她清楚,皇宫里颁发了很多制作精良的腰牌,那些对内只充门禁的不说,光对外方面就有很多种类,分别代表持者的不同身份。
    其中尤以龙牌份量最重,一般都是在她和她的宿主微服私行的时候才启用,只是没想到那天邂逅兰子时,汪溥会把它带在身上。莫非他嫌代拆代行还不够?非要把这代表最高权威的东西带在身上?但是,如果他想专擅,又为什么一见兰子——也就是自己就毫不犹豫地赠予呢?应该算毫不犹豫。
    难道还是出于对自己的那份顾恋?一下子让她想了很多,如果仅为了路途方便,一个普通腰牌就行。就怕扈莱-汪溥的赠予不仅仅是出于对自己的关爱。
    “龙牌一出,使命必复……”肖玉姚兀地念道,显然她对兰子一直讷讷不出声的态度很是不满,只是她也放不下脸直接去催,但又忍不住要想旁敲侧击。
    肖宏已看出了她的纠结,笑笑,复又蹲身在兰子面前:“兰儿,那牌能给我长长眼吗?”
    兰子这倒没有犹豫,立刻从腰间的坠囊里掏出了那块精致的腰牌。
    说句实话,自从获赠之后,兰子也没好好看过,只是在芳儿她们码头送别的时候,为了不让她们多费心,才顺口提到了这枚腰牌,还为怕人不信,就拿出来让她们看了一下。只没想到芳儿回去一学,人家好像还是冲着这牌来。
    兰子把腰牌双手捧给肖宏,同时也忍不住跟着端详起来。
    也不知是一块什么木头,反正有点沉,颜色发乌,上面镶金嵌玉,自是富贵逼人。一面镌着一条大龙,周围好像还有无数条小龙环绕。另一面则是四个金色籀文:如朕亲临。古色古香,拙朴遒劲,须得认真分辨才能看清。
    肖宏反复看了几遍,才拉过兰子的手,交还给她:“兰儿,能不能告诉我……”
    他把双手握住兰子的肩头,让她的眼睛正对着自己:“他给你的时候有何谕旨?”
    兰子想实话实说,她知道这个他是指他的外公,可这却并不是他的赐予。只是郑艾制止了她,她告诉兰子,有些事情,说得越多,只会变得越难弄。
    郑艾暗想,兰子北上,去劝肖综,还有顺道找找肖正德他们,这都是自己的主意。在潜意识中,总觉得因为自己这些后世不速之客的到来才造成了这些皇子皇侄的背离,所以应该去尝试一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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