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008):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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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篷船头上站着两人,盼儿一溜眼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罗大叔?”
    船头上一僧一道,那道士虽然盘髻高耸,腰背却是佝偻得紧,不是罗璧还能是谁?
    盼儿女扮男装,俨然一个少年游客,罗璧倒没太在意。这儿本是一个游船码头,随处可见几个游客,根本不算稀罕。再说这年头世风不古,易装易容,司空见惯。一听声音熟悉,自是惊讶不已,待到看清,更是不胜诧异:
    “盼儿?!盼儿姑娘?”
    “罗大叔,兰子呢?”盼儿早把罗璧视作兰子的家人,也就不会太客气了。
    “你是来找兰子的?”
    “正是!”盼儿当然不会说还想刺杀皇帝,只是忍不住瞟了远处那艘三桅一眼。
    “好好,请跟我来!”罗璧已感到兰子自从下了灵山,对自己的态度略有变化,这可是他最为担心,猜一定是被吴老贼的花言巧语忽悠了,兰子为人实诚,直爽却又性急,大度但好冲动,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正愁不知有什么办法去化解,现在一见盼儿,顿时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
    “哎!”盼儿一听这意思,知道兰子就在附近,能不意外,能不惊喜?
    “阿弥陀佛!”盼儿这时候才看清罗璧身边竟是站着一位和尚,高高瘦瘦,跟罗璧相比,简直就像鱼竿和罾篓搁在一起,高矮立判,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憋不住想笑,却又怕失了礼貌。正硬憋着,只听人家点着头宣了一声佛号,算是打过招呼了。“既然道兄他乡遇故知,贫僧也就不再打搅……”
    其实这和尚心里也有事,已经说好了要跟罗璧分道扬镳,也就顺水推舟了。
    “罗叔,大师父,多有打搅,你们没事吧?”只当自己贸然,盼儿赶紧表示歉意。
    “没事,这一位是景山寺的云足师父,这一位是小郡主的闺房姐妹……”罗璧敷衍似的一介绍,不等他们彼此见礼,就又接着说:“这是我俩合租的船,刚才有点小事,出去转一圈,不说也罢,我现在就带您去见郡主……”
    原来罗璧想着跟兰子以及木子合住一船终是不妥,便依然回到他原本号的那艘乌篷船上,恰好云足也无合适的去处,两人便做了搭档。而之所以留云足,那是罗璧又想利用别人了,刚才就是去踩点,只是不便对盼儿直言而已。
    盼儿本想因为自己罗璧把人撂下还有点歉疚,一看他们都没在意便也坦然了些。
    盼儿没想到还得转回到石码头这边,兰子竟然就在皇帝老儿那船的斜对面。同时禁不住回望对面一眼,那边皇帝老儿刚刚抵达,看情势还没见多大的动静,估计是一路紧赶慢赶,有点疲累,先在小憩。兰子肯定不会知道自己的外公已近咫尺,要是把这个消息也带给她,真不知她该怎么的高兴。
    一念及此,脑子里几乎同时一亮:自己不正发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挨近皇帝老儿,这会儿撞巧了,若是能够利用兰子,帮他们外公外孙女相认,那对方还会有警惕吗?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伤情义,毕竟这是明目张胆的利用。
    利用外孙女去刺杀人家外公,自己今后还有何面目对人?
    正纠结着,罗璧已经招呼她登船了。
    一艘略显老旧的花船,帘门掩着,更让人添了几分期待的感觉。盼儿也不知道自己对兰子究竟是啥感情,反正有时候想狠了点也不输二哥,要说也不至于,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反正现在隔着一帘,她的心又开始狂奔了。
    大概是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没等他们踏上甲板,门帘已经掀开了。
    门帘开处,出来的竟是一位船工装扮的人。盼儿当然不会认得,罗璧却很熟识,那正是这船的舵把方老大。再一看人家的神色,罗璧立马觉得不对。
    “出什么事了?方老大?”
    “他罗叔,您来得正好,刚才就去找过您了,没见您船……”
    “我们也是刚刚回来,郡主呢?究竟出啥事了?”罗璧不听方老大啰嗦,快步进到舱里,一看三个宝贝一个也不见,更是急了,前后找着,惊声嚷嚷。
    这倒不在于兰子待不待见他,毕竟他是领了肖玉姚的命令出来,干系重大。
    那日兰子上了灵山,当天就自个儿下来了。毕竟出乎意料,罗璧就觉得不妙。兰子是去寻仇,怎么可能如此仓促草率?这点功夫要游转灵山也不够。
    兰子啥也没说,也只是吩咐他去买些香烛供品,转到后崖祭奠了一下义母。然而越是不说,越是让人疑窦丛生,毕竟灵山上下曾一致指认他为凶手。
    祭祀完毕快到子时,船依旧泊回码头。当时他也顺便请示了一下,下一程有何吩咐。兰子说不用那么客气,师叔如有计划,不妨自便。同时也说自己还没筹划好,想在这呆两天再说,再次申明她的一切跟公主府毫不相干。
    兰子可以这么说,他罗璧可不能这么干。当时他见兰子丝毫没有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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