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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延举城投降赤沙之后安西候府就换了牌匾,现在大门上只挂了“李府”的匾额。车马都是从侧门进府的,众人一路上见惯西北粗狂低矮的房屋,乍一见到李府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叹。这座府邸是一座砖木结构的房屋,里面建着假山池塘亭台楼阁,样式完全是中原的样式,正值夏末,远处池中还开着几朵粉白的荷花,两侧低垂的杨柳显得格外翠绿,这郁郁葱葱的庭院一点也看不出是建在干旱少雨的荒漠里。
阿赫还是第一次见到荷花,十分欢喜地跑过去就要折一朵下来瞧瞧,王府的仆人见状赶紧拦住,偏偏两人语言不通,那仆人也不知哪里惹到阿赫了,双方争执起来,不一会差点打起来。
门外传来一声呵斥,阿赞匆匆进来将两拨人分开,问清楚原由,不客气地骂了一通弟弟。李府的仆人见了阿赞赶紧认错,还将那朵荷花摘下来送给阿赫,阿赫刚刚被哥哥数落一顿,却意外得到花,也就不气了,兴高采烈的拿着荷花去找柳月。
柳月等人被带到了一所封闭的院子里,院子里的陈设简单,堆着杂物,一看就是下人住的地方。不过到底是侯府,院子还很宽敞,公孙翱带来的随从大多都住在这里,柳月因为比较特殊,单独住在最里面一间屋子里。
阿赫被他哥哥骂了一顿变得老实多了,找了个水壶将花插上,转头见柳月又在发呆,赶紧把他拉到院子的树荫下坐好。自从柳月疯了之后,公孙翱对他倒也不坏,让大夫给他开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药慢慢养着,既不疏远也不重视,阿赞十分心疼自己弟弟,想要换个人去照顾柳月,但柳月离开阿赫就发病,公孙翱只好依旧让阿赫去照顾他。
也许还是大夫的药起了作用,这些日子,柳月“慢慢地”清醒了一些,偶尔阿赫和他说些什么,他还会认真听,问他饿不饿冷不冷他也会回答了。阿赫心中柳月就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一切都要慢慢教,至于公孙翱将他带到玉琼城做什么,阿赫从没想过。
公孙翱这回到玉琼城其实只是路过,他放下武成郡如火如荼的战场到这里来,是为了去找柴涿借兵。
柴涿是赤沙的上将军,他手中握着十万将士,是这次南下进攻中原的主力,现在正在寒城和赵光对峙,赵光死守寒城,又有大苍岭做为天然屏障,柴涿始终攻不下寒城。当初公孙翱分兵南下袭击昌邕郡就是因为寒城难以攻克,现在昌邕战场也失利了,公孙翱自然要去和柴涿商议,不过在此之前,他有些事情要问李延。
公孙翱和李延去了书房,摒退奴仆,李延亲自泡了一壶好茶上来,两人坐下商谈。公孙翱这次南征可以说得上是大败而归,柴涿即使被陷在寒城战场进退不得也没像他这样大起大落。一口气过了漓水拿下东仪三个重镇,不到一月又仓皇撤回北岸,再一路起起落落拖到现在,如今武成郡也快要丢了,这一去一来损兵过半,将士们人疲马乏,士气十分低沉。李延知道公孙翱心中不好受,收起一贯的毒舌来问道:“你这次匆匆回来,是要找柴涿借兵?玉琼城里我新招了五万兵马,不行分一半给你吧。”
柴涿手中握着赤沙一大半的兵力,公孙翱虽是王子,他手中也只有穆柯可用,想要挡住萧珹的进攻,必须要派兵增援武成郡,否则就成了两面夹击之势。但是柴涿自己陷在寒城进退不得,去找他借兵无疑是要割他的肉。而玉琼关的守军是李家的底牌,这个时候还不是山穷水尽的地步,公孙翱不愿动用。
“不用,你先派人将武关守住,柴涿那里我自有办法。”公孙翱微微冷笑一声,接着问道:“你手中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李延得意一笑:“放心吧,这帮饭桶,有金银美女哪个不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我说东他们不敢往西,弹劾的奏章已经报上去了,再过几天就有好消息了。”
早先李延用安西候的身份结交了不少朝中大臣,除了刺探消息以外偶尔也做一些不上台面的事,自从他彻底反了宁朝之后,这些人就成了被他拿住命脉的棋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回公孙翱想要要扳倒萧珹,自然要用这些人来做事。
公孙翱说道:“很好,等萧珹自乱阵脚,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李延想到什么皱皱眉说道:“柳月的事情可大可小,你要知道这回萧珹是奉旨出兵,他又刚刚打了胜仗,这个时候弹劾他萧也许会出手压下去,弄不好还要把我们的人折进去,我倒是不心疼金银财宝,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卫先生的意思是要不不将韩麟的事情也一起抛出去?”
公孙翱想了一下说道;“不用,韩麟不在我们手里,他被萧珹保护得密不透风,他的证据我们并不好抓。再说现在将两件事情一起抛出去,反而让人相信有人陷害萧珹。逼急了,会把萧逼到萧珹那一边去的。
中原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我们要一点一点地逼皇帝亲自动手收拾萧珹,就像当年的梁振一样。
这次柳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