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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听见猫叫了几声,不一会东边就传来几声闷响,再后来听见一声惨叫。等我出来时,地上一地血,守卫和差爷早已追了出去,我腿脚不好,就在这里守着,听说第二天就将贼人抓住了,哎……”杂役说完长叹一声,垂着头很是惋惜。
杂役又带着虞修去看当时盗贼翻过的围墙,一丈来高的青砖围墙上还铺着新鲜的铁刺,杂役拍拍裤腿上的土屑说道:“这是后来才铺上的,那盗贼当时在外面垫了石块翻过来的,老头子我眼睛不好,耳朵却还可以,那两贼人脚步轻的连我都没吵到,只怕不是普通人。”
虞修查看了一下驿站附近的地形,驿站后面是一片山丘,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个驿站后面是一片低矮的山丘,八百两银子可不轻,即使分两份一个盗贼也要背四百两,两个盗贼背着这么重的银子跑山路,驿站这么多官差都没有追上,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卷宗上的理由是山路崎岖,天黑不好追。这恰好也是证明田富是盗贼的另一个证据,小田村离这里不过十里,田富的舅舅家离这里更近,田富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地形。还有一个证据就是田富舅舅家的邻居证明他是吃完晚饭就走了,也就是说官银被盗的这天夜里没人知道田富在哪里。
按照的田贵说辞是他哥哥去舅舅家送喜帖,吃完晚饭赶夜路回家,但是因为喝多了酒,走到半路醉倒在地,醒来的时候银子就在他身边,他还准备到县衙报官。
双方各执一词,田贵的理由看起来有些荒唐,但虞俢还是倾向于田贵说的,因为他见过田家的宅院,田家虽是农户,家中也是有耕牛的,还算比较富庶,田贵也没有作奸犯科的记载,他根本不需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抢官银。而且田富身上的银子也不对,他又不是傻子,既然伙同他人偷盗官银,这样提着脑袋的买卖没有理由只分得区区五十两银子。田富到死都说不出银子的下落和另外一个盗贼的名字,这就更值得怀疑了,到了这个地步他都不说,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怎么说得出。
整个事件漏洞百出,虞修虽然有理由怀疑田富是被人下了圈套,但是田富已经死了,案子也已经过去小半年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将疑点理了理,虞俢突然想到,田富是死了可是银子还在啊,只要找到那批丢失的官银,这个案子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大人,徐郡守早就下令在查银子了,有什么线索他应该知道得比我们还早,我们只怕查不到什么。”
木青担忧不已,在他看来虞俢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没有用。如果真如田贵所说,这一切都是徐彰设的圈套,那这些银子应该就在徐彰手中。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南泽郡境内,他们区区九个人如何抵得过徐家。
“徐彰不是徐仁,他没有他的伯父聪明,或许有漏洞可查,还有那两个盗贼,他们手中应该也有银子,只要他们用出来,事情就有转机。”
“可是银子这么多,我们从哪里查起?”虽然官银有印记,但是毁掉印记的方法多的是,融掉重铸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只有九个人,想躲开徐仁的眼线查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不管怎么样,我们查一查试试看,先从城中钱庄查起。”
木青只得认命,带着人去钱庄查,郡守还派了几个衙役过来帮忙,查了一圈自然什么都没查到。
忙活了几天,虞俢也像是死心了,白天满街查一查,其余时间就和徐仁派来的长史黄参闲谈,黄参劝道:“大人,这案子其实早就明了了,都是田家刁民诬告,你想他一个逃犯还能到平城去告状,身后一定还有同伙。大人你也知道我们郡守的出身,哎,本来还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背后却还有人骂他,实不相瞒,刺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诬告算得了什么。”
虞俢听完叹了口气道:“徐大人也是不容易呢。”
“可不是么,虞大人你也是南方人,与我们郡守同朝为官,这其中的委屈想必最是了解了。”黄参一脸苦大仇深,拉着虞俢的胳膊大倒苦水。
徐仁原本是云泽国的丞相,当年就是他说服云泽国主蓝晏开城投降的,北宁能够这么快一统南北,其中就有他一份功劳,是以云泽覆灭之后萧封他为昌顺候,食五千户,同时任命他为南泽郡守。
因为他背叛了云泽国,云泽人都很看不起他,想要食其肉寝其皮的也不是没有。长史说的没错,背着这种身份为官,其中的艰辛虞俢确实感同身受,但是虞俢同样看不起徐仁,笑着敷衍了一番,话题一转便扯到南方的风物上来了。
黄参见他甚是怀念的样子,笑道:“大人在北方多年,想必十分思念家乡,我们南方可比北方有滋味多了,现在又是春天,大人好不容易回来一回,何不尽情赏玩一番?”
“这倒也是,我算起来已有二十年没有回来了,南方的景致都忘光了,正要请教请教呢。”
黄参谄媚一笑:“好说好说,这事我这就去安排,保管大人满意。”
虞俢笑了两声,道了一声有劳,便将人打发了。隔了几日,虞俢像是放弃查案似得,每日带着手下出入花街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