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 你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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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淀皇庄就扩大了四倍,你干得真不错!”
    龙岩峰拍了一记马屁:“都是因为皇上爱子如民,百姓感恩戴德,争相投献土地,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万历摆摆手,说:“行了,不用拍朕的马屁,是谁的功劳朕心里有数。”将田契还给龙岩峰,有些警惕地说:“你顶风冒雪地跑过来,该不会只是想告诉朕收获了多少土地吧?”
    龙岩峰赔笑:“确实是遇上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万历简明扼要:“说。”
    龙岩峰飞快地说:“现在田地有了,但是那个耕牛就远远不够啦!我计算过了,至少需要三千头壮牛才能满足皇庄的需要,但现在皇庄的壮牛一千头都不到,还差两千呢,我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上哪搞这么多耕牛了,只好找皇上帮忙啦!”
    万历有点傻眼了:“两千头耕牛?你让朕上哪给你找!”
    龙岩峰笑得很萌:“买啊!”
    万历说:“买你的头!北直隶的耕牛一直不多,冷不丁的购买两千头,非天下大乱不可!”
    龙岩峰不笑了,瞅着这个皇帝一脸嫌弃:“哎呀,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没钱就算了,连弄几头牛都那么为难?真不像话!”
    万历气得够呛:“这是几头吗?啊?这是几头吗!?”
    龙岩峰一脸不屑:“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人家汉武帝打匈奴、打羌人的时候动不动就调集数十万骡马,十几万头牛为前线将士运送物资,光是打一个大宛,调集的运载物资的牛就多达十万头,现在你倒好,连两千头耕牛也能难倒你!”
    这货动不动就拿汉武帝、唐太宗这些名皇来跟万历比,把万历狠狠地嘲弄一通,弄得万历很恼火:“龙岩峰,你是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朕……”
    龙岩峰打断:“把我丢回蚕房再阉一遍是吧?拜托,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万历盯着他裆部,阴恻恻地说:“你以为朕不敢?”
    龙岩峰莫名的感觉下体一凉,下意识地捂住裤裆,不敢再刺激这个猪头了。
    万历斜眼睨着他,说:“朕那么多皇庄,有哪个管庄太监像你这样一天到晚向朕要这个要那个的?”
    龙岩峰咕哝:“是啊,他们是不会向你要这个要那个,但是也别指望他们能向你交纳多少钱粮……”
    万历眉头一拧就想发火,但仔细一想,这家伙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些管庄太监确实没向他要过耕牛、农具什么的,但每年交纳上来的钱粮却是少得可怜,更别提创造一年两熟这种奇迹了。这小子虽然动不动就上门要钱要物,但人家是有真本事,看看人家种的地,一亩顶了别的皇庄六七亩,有本事的人有点要求也是正常。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说:“缺耕牛确实是个大问题,但北直隶哪里不缺耕牛?牛可是农民家里的宝贝,如果朕硬要从民间征集耕牛给皇庄用,肯定会被言官的口水淹死的!”
    龙岩峰撇嘴:“农民种地就靠家里那头牛,把他们的牛给征了,一家子就没法活了,我才不会造这样的孽。”
    万历有点意外:“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龙岩峰说:“买!”
    万历眉头一耸:“买?你知道两千头壮牛要多少钱吗?”
    龙岩峰说:“现在壮牛牛价是五两一头,两千头的话,一万两银子。”
    万历重重一哼:“一万两银子,你说得轻巧!朕的国库一年才四百来万两银子的收入,朕挖空心思收矿税、盐税、茶税,一年也不过百万两银子进账,你嘴皮子一动就要走一万两银子?真是岂有此理!”
    龙岩峰用手叉着腰叫:“皇上,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现在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万历说:“要钱没有,自己想办法去!”
    龙岩峰叹气:“真的是太不给力了……一万两没有,五千两总该有吧?”
    万历想了想,觉得人家是帮自己办事的,不给点钱真说不过去,无奈地说:“好吧,朕想办法给你五千两银子……但这钱不够啊,五千两银子,顶多只够买一千头牛!”
    龙岩峰苦着脸说:“大量购买耕牛,牛贩子必然趁机哄抬牛价,五千两银子别说一千头,可能连八百头都买不到!”
    万历咬牙切齿:“那帮奸商,真可恶!”
    龙岩峰说:“好在我也没打算找京城的牛贩子买……皇上,你得给我一点权力,允许我跟泰西人做生意,从他们那里购买耕牛!”
    万历大为意外:“你要从泰西人那里购买耕牛?他们有耕牛?”
    龙岩峰翻了个白眼:“他们没有,但爪哇、马来、暹罗、吕宋那些地区有啊,那些地区都是他们的殖民地,他们从殖民地抢夺耕牛,我们再向他们购买,既不会对北直隶的牛价造成任何影响又可以获得大量精壮的水牛,岂不是两全其美?”
    万历呆愣良久,才说:“你说得倒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可问题是爪哇、吕宋这些国家离京城万里之遥,想要远渡重洋将大量耕牛运送过来,成本必然极其高昂,你确定你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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