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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麻线?”陈卿将那团细长的麻线拿给李老汉看。
李老汉拿在手心看了看,肯定的说:“没有,这是什么麻线这么好,老汉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麻线。
陈卿不觉陷入沉思。
这时屋外传来了鸡鸣声。
等下天亮,洁茹的尸体就要入殓了,他心想着,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那洁茹的尸身被发现的时候,她手上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没有?”他追问道。
李老汉愣怔一下,努力回想道:“她当时的手紧紧攥着麻绳,发现的时候已经僵硬了……我当时掰开她的手掌,她的手中好像是有一根细细的像是吊穗一样的东西。”
“什么?”陈卿惊道,“吊穗?”
“我也不确认是不是吊穗,就那么一小点,没有指甲盖长。”李老汉含糊道。
“东西呢?拿给我看看。”陈卿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我,我已经随手扔了啊。”
“什么?”陈卿赶忙拿起一支蜡烛到洁茹的房间内去找,仔细的找遍了每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一点这东西的痕迹。
陈卿颓然的走出屋子,看到天已发白,忽的抬头问李老汉道:“老伯,这潞州城中可有仵作?”
李老汉愣怔一阵,愕然道:“这,找仵作干啥?”
陈卿正色道:“我昨夜总是梦到洁茹跟我说她死的冤,我想找个仵作给她验验尸,确定下死因。”
“她就是自己吊死的,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老汉不高兴道。
陈卿道:“您是洁茹的爹,我当然相信您。我是说,我记得小时候看戏,看包公断案,戏里不是经常有种坏人把人掐死,为逃脱罪责再把他吊起来制造上吊自杀的假象吗?被人掐死和自己上吊肯定是有差别的。我找仵作确定下。”
他反复这么说,李老汉就是不肯,振振有词道:“我女儿一世清白,死了也是清白的,要什么验尸,那仵作都是男的,我才不让他们碰我闺女,不行,绝对不行。”
陈卿态度坚决道:“不,洁茹是您闺女,也是我陈卿的妹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您说的对,她一世清白不容任何人玷污,所以我更要找人确定她的死因,还她这份清白,不然我相信洁茹在九泉之下也是不能瞑目的。”
他对李家有恩,这次又反复这么说,李老汉看看床上那可怜的闺女,终于含泪点了下头。
“我们村有个马老先生,年轻时曾在壶关县衙做过仵作,你这么说我去请他看看。”他说着走出门去。
鸡鸣三遍,天已发白,眼瞅着就要大亮了。
不一时,门外脚步声响,陈卿抬头看时,一个穿着蓝布长袍,戴着白色头巾的老者已经进了来,那老者看上去已有七八十岁的年纪,须发皆白,精气神却很足,面色红润,走起路也很稳健,在他身后还跟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婆子。
陈卿上前恭敬的行个礼:“有劳老师傅了。”
那仵作见他一身王府行头,知道他有些来头,也行个了见官礼,陈卿赶忙谦让下。
马师傅上前,在那老婆子的协助下,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洁茹的尸体,不一会儿,口中说道:“面貌清晰,神色平静,舌微紫而吐,肤色泛黄细腻,四肢弯曲不僵,脖子间有一浅显勒痕,显然是上吊自尽,排除人为勒杀之可能。”
陈卿听的仔细,再看那李老汉,听他一字字说来等同于又帮他还原了一次女儿的死,瞬间又哭的伤心起来。
陈卿也忍不住伤感起来,眼瞅着那仵作就要转身宣告检查完毕,他正要上前问些什么,却见那仵作又愣了一下,折了回去。
“不对!”马师傅忽然想到什么,再次伸手探下洁茹的脖子,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那条勒痕,又开始摇起头来。
“马师傅,可是发现有什么异常?”陈卿赶忙上前问道。
那老者长吁了口气,让身旁的老婆子也过去看看,只见那老婆子用手不住抚摸着那道勒痕,向老者比划些什么。陈卿才注意道,原来那婆子是个哑巴。
过一会儿,只听老者肃然道:“陈相公,李老汉,我有个请求。”
陈卿和李老汉顿时面面相觑。
“我想得你们允许,检查下死者身体的其它部位。”
李老汉立即摇摇头:“这怎么行,我女儿还是个黄花闺女,这么早过世,死的清白,怎么能随便……”
陈卿则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劝道:“老伯,你要相信马师傅,洁茹已死,我们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我同意他查看。”
马师傅微微点点头,对李老汉道:“你不用担心,男女之间有大防,死者同样如此。我是让我这婆娘帮着查看,别看她是个哑巴,她跟我老夫这么多年,水平也不在我之下。”
李老汉这才勉强点了下头。
马老师傅又说可能会检查一些不便外人看到的东西,让他们两人暂时回避下。两人赶忙退出了屋内。
好一阵子,马老师傅才带着那老婆子出来,面色凝重。
走到两人跟前,他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姑娘的确是上吊自尽,但我婆娘刚才检查了她脖子间的勒痕,发现勒痕之下有一不太明显的掐痕,再检查她的下体,发现她下体阴部体膜破裂,有血红渗出,可以确定该女子在死前曾遭遇过激烈的侵犯。”
“什么?”陈卿绷紧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老两口。
再看李老汉也是目瞪口呆,慢慢的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嘶哑道:“怎么会,怎么会,我可怜的闺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马师傅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们道:“依我之见,你们还是赶快报官吧。”
他这话惊醒了陈卿,他看一眼李老汉,强忍心中的悲痛和愤怒,从袖中拿出一两银子递给马师傅道:“辛苦老先生了,一点敬意,还望这件事不要同外人说起……”
谁料马师傅伸出皱巴巴的手把他的银子又推了回去,瞅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为了银子我就不来了。你放心,老汉我两口子一辈子从没说过别人一句闲话。”
陈卿又推了半天,他只是不收,就这么朝门口走去。临出院子留下一句:“以老夫在衙门这么多年,此女必是受了欺辱一时想不开自尽。这背后必有凶手,还是尽快告官的好,切莫让凶手逍遥,死者留憾啊。”
陈卿感激的点点头,长长的一拱手,目送他们离去。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了不知谁的招呼声,显然帮忙的亲朋马上就要到了。
陈卿赶忙扶起跌倒在地的李老伯,沉声道:“还是把洁茹先好好安葬了吧。”
李老汉愣怔下,看着他点点头,含泪道:“对,我闺女是清清白白来的,走也应该清清白白!”
陈卿也难过的很,咬牙道:“对,不能让她生前被人闲话,死后还被人议论。老爹你放心,有我在,我绝不让真凶逍遥法外,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给洁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