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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停下来好好看看这周围的景致了。
申经果然没有叫他失望,车到运城,他下令全部车队人马在此歇息五日,五日后再出发。庞大的车队就这么在运城又找了客栈住下歇息,而客栈旁边不远便是一座大型车马场。
正因为如此,接下来这几天,陈卿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先是申经申敏等申家人经常不在客栈,不知在忙些什么,而车马行门口则不时有申家运粮的大车进进出出,慢慢的他发现出的车越来越多,而进的车则越来越少,很是奇怪,有一次终于忍不住下去到车马场查看,才发现来时的五六百辆大车竟然剩下不足五十辆,好在王仲兴还在,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不过三天功夫,申家的车队竟然已经大部分被安排拉上别的货物如棉花、粮食等早早出城去了,却不是往盐场,而是直接去了潞州老家。
“说好的带这支车队到盐场,载满盐后沿途发卖的,怎么会又都安排回家去了?”他很不解,王仲兴说大家伙倒是很乐意回去的,而且来时说的到了运城再给五两银子,申家也兑现了,这些运粮的人出来几个月,拿着这么多钱,早就迫不及待回家了。
这时恰又有十几辆车开出,陈卿果见车夫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虽然很不解申经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又想到很多事情可能是人家的商业机密,所以并没有问。
五日后,车队开始离开运城向城南盐池方向而去,这时候来时的车队人马已经只剩下王仲兴带领的十几人了。
出城向南不远,开阔的视野下,一座连绵逶迤的山脉沿途随处可见,峰峦叠嶂,直指苍天,连申家骑马之人一共在内的二十几人组成的车队,慢慢沿着大道前行。
直到这时,陈卿才发现周围的车队一下子多了起来,及至大家沿着大道上了一段土岗子,并没有走多久,便远远看到岗上有一座恢宏壮观如庙宇般的建筑,这时周围人越发的多,不知谁说了一句,盐池到了。
申经早早下马,整整衣冠,吩咐其他人也都下马,陈卿仔细看时,这座如卧龙般的土岗上,周围不知从哪里冒出很多行人车马来,还有抬着轿子的,急匆匆竟都是朝那庙宇而去,一问申经这是什么寺庙如此红火,才知道那庙中供奉非是什么大仙大佛,乃是盐池之神,被称作灵庆公的,是周围百姓和来此行盐之人必要拜祭的。
走近那庙宇,陈卿耳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一阵动听的歌声,越往前走,歌声越是清朗,正用心听时,申经等人竟然跟着唱了起来。
“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他不知所以,只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别人唱,然后穿过拥挤的人流,慢慢的跟他们穿过一座砖券垒砌的门洞。
走没多远,前一株巨大的古槐旁,果见一座面阔五间,重檐歇山顶的古老庙宇,申经等人到了主殿西侧的一个小厅内等候,这才告诉陈卿,他们是要在此拜祭盐神的,他则不用拜,可以先随意走动下。
陈卿知趣的离开,他本来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这时便向旁边一处陶卷棚顶的楼阁而去,走近了看清楚楼中牌匾上写着奏衍楼三个大字,两侧内外各有一幅对联写的颇有意味。
“要看早些来好文章惟争入首,须观完了去观大忠孝皆在后头”
“奸雄百计得便宜难免当场唾骂,忠贞一时受困苦须知后世称扬”
他又向里走,看到一座楼名为海光楼的,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旁边的对联写的更是绝笔。
‘常平乃关壮缪故里辖其民也理应忠心报国,解池本包孝肃旧制治此盬者首当铁面无私。’
陈卿忍不住拍手叫好,不由得登上二楼,接下来凭楼看到的场景着实让他震撼不已。
但见前方一片白色的湖泊,似与苍天连在一起,湖中道路如织、纵横交错,池水清澄,映照白云,蔚为壮观。此时正有微风徐来,水波涟漪,实在是好看极了。
湖之南畔依旧能看到一路走来常见的中条山,山色如黛,碧波荡漾的湖水、白茫茫的硝堆和身后的青山相映如画,此景实在是美不胜收。
“原来这就是盐池,太壮观了。”他不由得感叹道。生平第一次见此场景,竟一时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良久。
直到后来申经等人拜祭完毕在这里找到他,方才缓过神来。
“原来这就是盐池,我从未见过这种场景。”他跟申经说道。“真的很难想象,这么一片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湖泊,怎么就能产出能供人食用的食盐来。”
申经笑道:“更震撼的还在后头。你可知道,这河东盐最神奇的地方还在于,这里所出产的盐,是水卤经日光曝晒而成,常常只要晾晒好变成盐块,居民百姓随意捞来即可拿去食用的,且此盐颜色洁白,质味纯正,杂质少,味道更是天然,实在是上天赐予河东乃至我山西的一个宝贝啊。”
陈卿这下听的更是忍不住啧啧感叹,迫不及待的想要到盐池边一览它的风采了。
他们离开那山冈,朝前并没有走多远,便觉得周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先是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地面,地上有大片水池,池东是一汪淡水,池西则是一片辽阔的硝池滩。滩南则是一座古老的城楼在望,此时恰有一条水渠从他们所走的马道旁蜿蜒而过,渠畔树木葱茏,风景甚是迷人。
陈卿等人沿着马道继续前行,才看到前方的盐池居然都是被一座座禁墙围绕的,根本看不到刚才在楼上那种水天相连的奇观。
他失望之际,申经才告诉他,禁墙这样的做法其实从唐朝就开始了,是为了防止私盐,又说垣内外还有铺舍,住着大批巡逻的兵卒,想要到墙里面只能通过禁墙上开的禁门。
陈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那池墙处有几处比较拥挤,显然便是那门了,不过他们眼下却是着急往中间走,接连穿过两个巡检司,直奔着那个叫河东运司的衙署,那里才是此番他们到此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