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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公交卡里还是月票，还可以坐公交车。
来福，多好听的名字，有人想到来福枪，威力很大的那种。
程晓木坐公交去的这个地方叫来福庄，确切地说是来福立交桥。
洛南和其他城市一样，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城市化进程，这就不免需要大量的农民工来填补岗位，于是乎这个立交桥下便自发地形成了一个纷乱的劳动力市场。
天不亮就挤满了乌压压趴活的人，一般六七点钟时来拉人的最多，很多工地上现缺人，工头们就开车到这里现抓。
一停下车，乌拉一声围上来六圈人，里三层外三层。
经验十足的工头会大声呵斥，大声地问工种、看体格，再谈价钱。
劳力价格这两年也是随着物价上涨也涨了。正常技术工一天一百八到两百，小工一百三到一百五。
程晓木下了公交，中午时分的来福立交桥人不算多，三三两两的，有吆三喝四打牌的，有躺在太阳下紧紧索索睡觉的，也有抱着抹子刨子刮板子漫无目的闲逛的。
程晓木有些懵，他也没啥工具，空着俩爪子四处张望。
几个人急忙凑上来：“老板！要人不？”
呵呵，他们把程晓木当成招人的工头了！
程晓木摇摇头：“不是不是，我，也是来找活的。”到那个山头唱哪里的山歌，程晓木想赶紧进入角色。
切--
几个人散去，一个又高又壮但面相憨厚的嘀咕：穿这么白净，来干什么活呢！
程晓木凑到那个胖子面前：“大哥，这个点儿，还有找活的吗？”
“谁知道，看运气喽！”壮汉倒是习以为常。
忽然，前头来了一辆皮卡，还没停稳，四面八方三四十号人朝它奔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群架呢！
壮汉紧忙起身，奔了过去。
程晓木也紧随其后。
谁知人太多，怎么也挤不进去。
几声尖锐的鸣笛，汽车轰鸣，前边的人闪开一条道，大家眼睁睁开着皮卡载着两个幸运儿绝尘而去。
哗啦一声，人们又如同潮水离去。
“呸！这种烂活儿，加钱我都不去，”胖子愤然。
“我还没听见是啥活呢。”程晓木套套近乎。
“卸水泥！正常是一吨十五块钱，这几个人十块钱就干，简直把市场砸坏了！”他一脸的愤慨。
程晓木环顾四周，大约六七十个人，心想只怕今天是等不到活了。
不知任莹现在在干什么，是给别的班上课呢，还是干别的。程晓木不禁走神。
这时，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他们面前！
“哎！”胖子拍了一下程晓木的肩膀：“还不快点！”
几步上前，胖子姿势专业地把住面包车的侧门，热情地问：“老板老板，要几个人？”
“四个，要壮的，往楼上扛瓷砖！”副驾上的人说。
话没说完，胖子钻进面包车的车厢，紧跟后面的程晓木也被挤了进去。
“四个四个！你们这是上了几个？”副驾上的人下车，朝着车厢喊。
程晓木一数，进来了六个人，之所以没进七八个，是因为再也装不下了。
“你，下来！多大岁数了？”工头指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吆喝。
“哎呀，老板，我能干，别看我瘦，我有的是劲儿。”那人近乎哀求：“我已经两天没趴到活了！您就让我去吧。”
“不行不行！扛瓷砖的不要年纪大的，出了状况我们可担待不了。”
无奈，头发花白的人只好下车，瘦削的身影显示出他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你！”工头指着程晓木，“看你这打扮，像干活的么！下来，被浪费我们的油。”
程晓木犹豫不决，想要起身，身后的胖子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下来啊！看你就不是干活的料儿！”工头不依你绕。
“老板，”胖子发话：“我这个伙计干活可好了！别我还有劲儿！”
工头见有人说话，把目光转向他人：
“还多一个，不下是吧，行，反正就那些活儿，人多了你们分的少，多了我也不给！”
忽隆一声，车门关上，面包车载着他们奔向前方。
程晓木异常兴奋，还算幸运，第一天就趴到活了，心里又不禁为刚才那个两天没等到活的老汉难受。
车上五个人沉默不语，透过遍布灰尘的车窗望着外面。
程晓木感激地看了一眼胖子，要不是他帮说话，就干不了这个活了。
胖子望着车窗外，目光异常坚定，以至于让程晓木怀疑这是不是在去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