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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进我的心脏——</P>
女身男命，必撼王权！</P>
他要我改姓，要我放弃“楚”这个尊贵的姓氏，从此随母姓“项”。</P>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金色的血液从我的七窍渗出，滚烫的泪砸在金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P>
“妹妹……”</P>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叹息，也带着心疼。</P>
我抬起头，看到哥哥站在我面前，他的眉眼依旧温和，只是眼底藏着我看不懂的复杂。</P>
他蹲下身，伸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寒气从他的指尖涌出，一点点压制住我体内翻腾的霸王血。</P>
“哥哥……”</P>
我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被风吹散的落叶：“我从来没想过要夺权……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P>
哥哥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扶起。</P>
“妹妹，哥哥明白。”</P>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像是小时候每次我跌倒时，他总会稳稳地接住我一样。</P>
“你不是想放河灯吗？”</P>
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哄劝：“哥哥陪你去。”</P>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出王宫，夜风里寒风拂过脸颊，记得格外的凛冽刺骨。</P>
河岸边的灯火，映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摇曳的星光。</P>
“妹妹，还记得小时候吗？”</P>
哥哥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色：“我常带你来这里放河灯。”</P>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P>
母亲是宫女出身，在王宫里地位卑微，性子又倔，小时候我常被人欺负。</P>
每次都是哥哥护着我，带我来楚河边放河灯。</P>
那时候，河灯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整个星河。</P>
哥哥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两盏小小的河船，指尖轻轻一推，其中一盏便顺着水流缓缓漂远。</P>
“这是我的船，叫‘山河’。”他轻声说道。</P>
我低头看去，河船上的“山河”二字在夜色中微微闪烁，像是承载了某种誓言。</P>
他又拿出另一盏，递到我手里。“这是你的，叫‘无敌’。”</P>
我怔怔地看着河船上的字迹，喉咙发紧。</P>
“哥哥的河灯，如大楚山河巍峨，妹妹的河灯，似沙场铁骑无敌。”</P>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只要我们兄妹同心，大楚便是最强的修真国。”</P>
我鼻尖一酸，眼泪差点又落下来。</P>
是啊，从小到大，每次霸王血反噬，都是哥哥不惜损耗法力替我压制。</P>
他从未嫌弃过我的血脉，也从未忌惮过我的力量。</P>
“哥哥……”</P>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攥紧河船，郑重地说道：“你放心，你当你的楚王，无敌永远是你手中的剑——大楚河山，永固不倾！”</P>
河船顺着水流漂远，渐渐地，两盏河灯的光晕在水面交融，恍若‘山河’与‘无敌’本是一体。</P>
无敌山河。</P>
那一夜，寒霜覆岸，星河低垂。</P>
哥哥俯身掬起一捧楚河水，月光在掌纹间碎成银砂，水珠从指缝簌簌坠落——</P>
滴答、滴答、滴滴答……</P>
“妹妹你看！”</P>
他嗓音浸着河风的凉，在夜风里飘得很远。</P>
“纵是凛冬彻骨，楚河浪涌也从未凝滞，这滔滔千年的水声，便是大楚不冻的国脉。”</P>
滴答、滴答……滴滴答——</P>
水珠坠地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倒计时，又像是生命流逝的刻度。</P>
项无敌猛然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不清，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在颅内搅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