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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掌门正在邙山，预计很快就能接到这条讯息。</P>
无极峰，传功碑，清晨阳光倾泻而下。</P>
雷蛇精赤着上身，玄铁锁链贯穿他的琵琶骨，将他牢牢钉在石碑上。</P>
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青石地面晕开暗红花纹，他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视线里，那团混沌云涡正在吞噬晨光。</P>
“为……什么……”</P>
一道嘶哑的气音，从干裂的唇间挤出，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P>
九位侯爷在囚车里骂得越凶，此刻反倒成无极门记名弟子，他跪地求饶得越卑微，却只能像块腐肉般被钉在这里，等着被榨干最后的价值。</P>
这世道的道理，原来全他娘的反着来。</P>
“遗风。”</P>
那道声音从高处落下，轻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P>
雷蛇用尽力气掀起眼皮，看见莫问天负手而立的身影。</P>
晨风拂动青色袍角，那人嘴角含笑，目光却越过他，落在那个叫陆遗风的白袍阵师身上。</P>
凭什么？</P>
他喉头涌上腥甜。</P>
自己磕头泣血求饶，却连被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P>
“你领阵堂弟子，布阵天都河……当记甲等功勋，阵堂所有弟子的俸禄，三年时间翻倍发放。”</P>
雷蛇突然想放声大笑，却只咳出一口淤血。</P>
那些年轻弟子以血肉饲阵，那些画面在眼前闪回，他们明明可以退，却偏要用性命去填那道冥河轮回阵。</P>
这些人的选择，他至死都无法理解。</P>
留着这条命，不好吗？</P>
“本座赐你一枚结婴丹。“</P>
无极真王掌心轻托，一枚赤色丹丸浮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P>
雷蛇瞳孔骤然收缩，锁链随之哗啦作响——</P>
这足以让金丹修士疯狂的至宝，竟被如此随意赐予？</P>
可下一秒，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P>
“这涅盘重铸的传功碑，可予你二次灌顶。”</P>
雷蛇死死盯着碑座凹槽里干涸的血迹，突然明悟了自己的结局。</P>
二次灌顶……原来如此！</P>
他这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连被驯化的价值都没有，只配沦为传功碑的养料！</P>
“多……多谢掌门恩典……”</P>
陆遗风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P>
雷蛇嫉妒得几乎发狂。</P>
为什么？</P>
为什么自己生来就是大楚将领？</P>
为什么不能是无极门弟子？</P>
这些日子在楚有才面前像条狗般苟活，到头来却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化作他人登仙路上的垫脚石。</P>
“轰——”</P>
混沌云涡轰然压下，如同天倾般吞噬而来。</P>
“不！我不能死！”</P>
雷蛇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玄铁锁链寸寸收紧，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P>
他不想死！</P>
他怎能甘心就此湮灭？</P>
恍惚间，他的意识被彻底吞噬，坠入一片虚无。</P>
再睁眼时，他已化作一缕幽暗神识，寄生在名为“陆遗风”的阵法修士识海之中，被迫见证此人一生——</P>
边荒小村，破庙漏雨。</P>
一个脏兮兮的鼻涕男孩蜷缩在草堆里，攥着半块发霉的窝头。</P>
“仙人！我能劈柴挑水，求您收我！”</P>
当少年时期的无极真王路过村落时，这男孩竟踉跄冲出人群，脏脸上透出孤狼般的执拗。</P>
雷蛇心中嗤笑：“将门之后的雷蛇，竟要俯视这等贱民？”</P>
可那稚嫩却坚定的童声，仍刺入他神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