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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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榻上,欧阳戎闭目问:
    “嗯?什么事。”
    阿青低声道:
    “我让师尊允许我能每日回来,无需天天待在女君殿……”
    欧阳戎微微皱眉,不过旋即就被少女的一双纤手给抚平。
    他问...
    暴雨如天河倒悬,砸在破庙残破的瓦檐上,溅起一片迷蒙水雾。林泽立于门侧,衣袍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冷得像一层冰壳,可他浑然不觉。方才那少年嘶吼的“只要我还敢痛,我就没输”,仍在他耳中回荡,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连日来沉郁的思绪。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有一道旧疤,是十二年前刑场上被符阵余波割裂的痕迹。如今它早已愈合,却在雨夜里隐隐发烫,仿佛记忆不肯安眠。
    “你还记得吗?”他又听见那个声音,但这一次,并非来自识海深处,而是从胸腔里自然升起,“你曾以为反抗就是挥剑斩断锁链,可现在你知道了,真正的锁链不在颈上,而在人心。”
    林泽闭眼,轻笑:“是啊。我早该明白,衡轨从未靠武力统治世界,它靠的是‘我们想要’。”
    想要安宁,想要遗忘,想要不必再选择。
    他转身回到庙内,拾起桌上那枚刻着“不归路”的铁牌。墨言打造它的那天曾说:“这牌子不怕重,就怕轻。”当时他不懂,如今才知??所谓“不归”,不是不能回头,而是明知前路无果,依旧迈步前行。
    他将铁牌系于腰间,推门踏入雨幕。
    南荒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翌日清晨,天光破云而出,照在泥泞山道上泛出微光。林泽一路北行,途经三座城池。第一座城门口竖着新碑,写着“自由市”,墙上贴满揭帖:有人控诉安乐会如何以疗愈之名诱骗孤寡老人服药失忆;第二座城里,一群青年围坐在废墟之上,轮流朗读《试错录》中的段落,每念完一段便击鼓一次,声震长街;第三座城最为震撼??整条主街铺满了烧尽的忘忧丹灰烬,像是下了一场黑色的雪,中央立着一座石像,是个女子抱着孩子的模样,底座刻字:“她记得,所以活着。”
    林泽驻足良久,终是一言未发,继续赶路。
    归途比来时更慢。他不再急于抵达桃树坡,反而刻意绕行偏远村落,只为亲眼看看那些悄然萌发的变化是否真实。他在一个边境小镇停留了五日,那里曾是安乐教团最猖獗之地,如今却成了“醒语堂”的据点。几个年轻人白天教人识字,晚上组织“夜谈会”,主题只有一个:说出一件你曾经不敢承认的事。
    第一晚,无人开口。
    第二晚,有个老农低声说:“我杀过逃兵。”
    第三晚,一位妇人哭着讲出自己曾因嫉妒放火烧了邻居家粮仓。
    到了第五晚,全场三十多人,竟有二十七人起身讲述。有人忏悔,有人控诉,有人只是喃喃重复一句:“原来说出来……也没那么可怕。”
    林泽坐在角落,听着听着,忽然想起初言窟里的铭文:“他们的痛苦有意义。”
    那一刻他终于懂了??真正的觉醒,不是愤怒,不是反抗,而是敢于直面自己的不堪,并依然愿意活下去。
    第七日,他翻过最后一道山脊,远远望见桃树坡上的醒心台。晨光中,台上已有孩童练剑,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清脆如铃。风送来一阵花香,他知道,那是问心花开花了。
    还未走近,容真便迎了出来。她穿着粗布裙衫,发间别着一朵浅粉小花,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你瘦了。”她说。
    林泽点头:“你也黑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凌正在山顶擦拭酒壶,见他上来,也不多话,只递过一坛新开的梅子酿。林泽接过,仰头饮了一口,酸甜入喉,竟呛出了泪。
    “哭什么?”白凌挑眉。
    “不是哭,”林泽抹了把脸,“是这酒太烈。”
    墨言从练剑场走来,肩上还挂着一把木剑,瞥他一眼:“你在南荒见到的,比预想的更糟?”
    林泽摇头:“更复杂。衡轨不是被打败的,它是被‘看穿’的。人们开始怀疑那种‘完美幸福’的真实性,就像梦做到极致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所以他们醒了。”墨言淡淡道。
    “不,”林泽纠正,“他们只是开始怀疑梦境罢了。真正的醒来,还得经历撕裂般的痛楚??承认自己被骗了太久,爱过虚假的安宁,恨过真实的挣扎。”
    三人沉默片刻。
    远处,孩子们正齐声背诵《试错录》开篇:“吾生有错,故我存在;若无错误,则无选择;若无选择,则无人格。”
    声音稚嫩却坚定,随风飘散在整个山坡。
    当晚,众人齐聚林泽旧居的小院。炉火噼啪作响,映照四张熟悉的脸庞。他们谈起未来计划。
    “北境雪原的守夜人已联络我们,希望每月派一人前去授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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