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染的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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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的局!
    是谁?是敌是友?送这些东西来,是为了提醒?为了警告?还是……为了引她入彀?
    巨大的谜团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带来刺骨的寒意。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射向紧闭的院门,仿佛要穿透厚重的门板,看清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操纵者!
    她将玉蝉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玉质硌得掌心生疼。另一只手,则死死按在那本染血的《盐铁论》上。血迹透过书页,沾染在她的指尖,带来一阵黏腻冰冷的触感。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嚓”声,从院墙的某个角落传来!极其短暂,像是什么东西刮蹭了一下墙砖!
    苏砚清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有人!还在窥伺!
    她猛地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整个竹露斋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夜枭,无声而迅捷地滑到窗边,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将全部感知凝聚于双耳。
    黑暗中,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窗外呼啸的风声。那声轻微的“嚓”响之后,再无任何动静。仿佛刚才只是风吹动瓦片,或是夜猫窜过墙头。
    但苏砚清知道,不是!那绝不是错觉!昨夜投箭的黑影,并未走远!他(或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着竹露斋的一举一动!包括刚才陈三娘送东西的整个过程!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在黑暗中一动不动。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确认院外再无任何异动,她才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浊气。
    危机暂时解除,但无形的压力却如同山岳般压了下来。她握着玉蝉和染血的书,慢慢挪回床边,在冰冷的床沿坐下。
    黑暗中,她摊开手掌。小小的玉蝉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温润的光泽,像一颗坠入尘埃的星辰。她拿起那枚玉蝉,摸索着将断裂的红绳打了个死结,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重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冰凉的玉蝉紧贴着锁骨下方的皮肤,带来一阵激灵,也带来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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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女儿回来了。以“沈青砚”之名,戴着您赐予的玉蝉,回来了。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这仇,这冤,女儿……背定了!
    她将染血的《盐铁论》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父亲冰冷的骸骨。黑暗中,那双深潭般的眼眸,燃烧着幽暗而永不熄灭的火焰。
    ***
    接下来的两日,竹露斋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平静。
    苏砚清如同一个真正的、初入地字班、即将面对纨绔学生的年轻教习。她每日辰时便起身,换上干净但依旧朴素的院服(那件被泼了粥渍的被她仔细清洗后晾在房中),前往食舍用早饭。她依旧坐在角落,无视那些或明或暗的指点和议论,沉默地吃完自己的食物。柳小姐和她的跟班们虽未再上前挑衅,但那怨毒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离开过她。
    更多的时间,她将自己关在竹露斋内。书案上,除了山长林夫人所赐的《洗冤集录》,便是那本染血的《盐铁论》。她像一个贪婪的蠹虫,疯狂地啃噬着书页上的每一个字,尤其是父亲留下的那些批注。
    父亲的批注,并非简单的释义,更多的是结合时政、针砭时弊的犀利见解。关于盐铁官营,他写道:“利出一孔,则国富而民凋;权归豪强,民怨而国危。当审时度势,以民为本,不可拘泥古法,亦不可纵容兼并……”其见识之深,忧患之切,跃然纸上。
    而在那血迹斑斑的书页旁,父亲的批注更是触目惊心:“……盐税之重,实如剜肉补疮!江南三州,去岁因盐课逼死民户竟达百数!长吏匿而不报,只知催科,此非聚敛,实乃……饮鸩止渴!国之根基,在于民心,民心若失,大厦将倾!”字字如刀,直指时弊!那飞溅的血迹,仿佛就是这尖锐言论带来的灾厄烙印!
    苏砚清的手指抚过那被血迹模糊的字迹,指尖冰冷。父亲当年,是否就是因为这些直刺要害的言论,触怒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利益集团?这本《盐铁论》,这本沾血的《盐铁论》,就是无声的控诉!
    她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每一页,不放过任何一处夹缝和批注的空白处。试图从中找出父亲可能留下的、关于他察觉到的危险、关于他正在追查之事的蛛丝马迹。然而,除了这些忧国忧民的犀利见解,再无其他暗示。
    她不甘心,又拿起林山长所赐的《洗冤集录》。这本前朝谢安所注的奇书,并非单纯记录刑案,更蕴含着洞察人心、明辨真伪的智慧。首页那行苍劲的批注“冤屈如尘,蒙心蔽目。洗之不易,唯持心灯,照见幽微”,仿佛是对她此刻处境最贴切的写照。
    她仔细翻阅着关于血迹辨认的章节,试图判断《盐铁论》上血迹的陈旧程度和可能的来源。书中记载:“血入木石,久则色沉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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