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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黄德安匆匆走了过来,对沈?、茹为道:“有些发现。”
“发生了什么?”
沈?问道。
黄德安摇头:“还不清楚,需要我们亲自去一趟。”
茹为皱眉:“可现在镇国公正在召集诸将官集议,说不得会让我入帐。”
黄德安可不这样认为,顾正臣要让三人进去的话,早喊了,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集议都小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出来一个人。
沈?略一思索,言道:“无妨,我们到处走走。”
反正不隶属东征大军,没必要一副随时听差的样子。
黄德......
夜色如墨,徽州南麓的钟声早已停歇。顾正臣踏出地宫入口时,晨光初透,山风拂面,带着泥土与青苔的气息。他怀中《龙渊真典》沉如千钧,仿佛承载着整座大明的命运。身后石门缓缓闭合,螺旋阶梯隐入枯井深处,星图青铜板在日光下泛着冷幽光泽,似再不愿为世人所见。
回京之路漫长而寂静。沿途州县已渐现新政气象:应天府外新设“举贤坊”,张贴寒门学子名录;江西境内驿站增设“策论堂”,供过往士子辩论实务;更有村童手持木简,诵读朝廷颁行的《农政要略》。百姓脸上少了往日惶恐,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希冀。然而顾正臣心中清楚,这不过是表象。火种虽熄,余烬犹存;人心易动,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抵达京城当日,昭信司密报即至:敦煌莫高窟第三百二十七窟内发现暗道机关,纹饰与“承统印信”残片完全吻合。陆炳率队深入三日未归,仅传回一只染血布囊,内藏半枚刻有梵文的铜铃。与此同时,西安方面急奏??一名自称“建文遗脉”的老僧现身荐福寺,聚众讲经,宣称“朱文圭乃伪帝”,并展示所谓“先帝遗诏帛书”。短短十日,信徒逾三千,地方官府不敢轻举。
更令人不安的是,宫中再度出现匿名奏折,言辞激烈:“顾相擅启龙渊,窃取天机,其心可诛!”附页竟抄录《龙渊辑要》片段,内容涉及永乐年间某位亲王秘葬地点及陪葬军械清单。此等绝密,除皇帝与昭信司首脑外无人得闻。叛徒就在中枢。
乾清宫内,朱文圭??如今他已坦然接受这个名字??端坐龙椅,神情凝重。“你带回的东西,朕看过了。”他低声道,“《真典》所载,远超朕之想象。原来祖父当年并未真正放弃江山,而是留下十三道密诏,分别藏于边镇、盐铁、漕运、卫所……只待后人唤醒。”
顾正臣垂首:“陛下明鉴,《龙渊真典》非权柄之书,而是警世之录。它记录的不只是制度与财富,更是历代帝王如何被权力腐蚀、如何因猜忌自毁长城。洪武晚年屠戮功臣,仁宗驾崩前夜疑遭毒杀,英宗复辟后清算景泰旧臣……桩桩件件,皆因‘信任’二字荡然无存。”
“所以你说,我们不能重蹈覆辙?”朱文圭抬眼,“可若连身边人都无法信任,又谈何治国?”
“那就从不再隐瞒开始。”顾正臣取出一枚玉玺残角,“臣请陛下公开《龙渊辑要》部分内容,尤其是关于皇室血脉、宗庙传承的真相。让天下人知道,您不是靠谎言登基,而是以真实身份拨乱反正。唯有如此,才能瓦解‘烬盟’借‘正统’二字蛊惑人心的基础。”
朱文圭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准。”
诏令再发天下,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宣告,而是附带详实史料与物证:建文帝次子流落滇南的族谱记载、接引宦官苏承恩临终口述笔录、青铜符牌拓印图样……甚至公开了“薪火营”三年来搜集的“烬盟”操控舆论手段??包括伪造圣旨、训练替身、用药控制孩童心智等铁证。
民心如潮水退去,谣言不攻自破。荐福寺老僧被查出原为西厂逃奴,所谓“遗诏帛书”系用明代旧绢伪造,墨迹尚未氧化。其背后资助者竟是礼部尚书之子,意图借乱局夺权。裴家虽灭,但类似家族仍在暗处窥伺。
就在此时,敦煌方向终于传来消息:陆炳脱困而出,带回一人。
那人披头散发,双目失明,却能准确说出顾正臣幼年乳名“阿禾”。他是影七??苏挽云临终托付记忆之人,也是当年护送朱文圭入京的老宦官之一。二十年前,他奉命将幼主交予永乐帝安置,却被李守拙设计俘获,囚于莫高窟地下牢狱,每日以药物折磨,逼问“龙渊”开启之法。他始终未吐一字,直至陆炳破解机关,才得以重见天日。
紫禁城偏殿,烛火摇曳。
影七跪伏于地,声音沙哑:“老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小姐临终前说,‘若有一日天下大乱,必有人持全璧玉佩前来寻钥。那时,请告诉他??父亲从未背叛先帝,只是选择了沉默的忠。’”
顾正臣眼眶微红,扶起老人:“您已尽忠到底。”
影七摇头:“不,真正的忠,是把真相说出来。”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片枯黄纸页,“这是先帝建文,在焚宫前夜亲笔所书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