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九章 又见执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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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她用生涩的官话说,“我们那里没有灯使,也没有山海传说。但我们有故事??说很久以前,东方有一群人,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光。我的祖母临终前告诉我:‘若你心中还有希望,就去找那盏永不熄灭的灯。’”
    她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只陶制小灯,里面盛满高原特有的雪脂油。她将其供于案上,点燃。
    火光摇曳,映亮了墙上那幅褪色的画。
    就在那一刻,主灯忽地轻颤,一道极细的金丝自灯芯飞出,绕那陶灯三圈,随即隐入其中。少女毫无察觉,只觉得心头一暖,仿佛听见了遥远的低语:
    >“你也是提灯者。”
    她离开后,一位老学究恰好经过,望着那陌生样式的灯,摇头叹息:“如今连西域人都知此地神圣,可我们的年轻人反倒嗤之以鼻,说这是迷信旧俗。”
    旁边扫地的老仆人停下动作,笑道:“先生莫忧。昨日我家孙子还问我,为什么每天都要擦灯?我说,因为你奶奶生病那年,是这盏灯照亮了送药人的路。他听完,今早就自己带抹布来了。”
    老学究闻言怔住,久久无言。
    其实,类似的场景每天都在发生。
    南方书院中,一名女学生在论文中写道:“所谓文明,并非始于律法,亦非成于武力,而是始于一个人愿意为陌生人点灯的那个瞬间。”她的导师批注:此论偏颇,然令吾夜不能寐。
    西北军营里,新兵训练完毕,队长并未让他们回帐休息,而是每人发一支蜡烛,带到校场中央围成一圈。他说:“你们即将上战场,但记住??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死,而是明知会死,仍愿为他人留下一线光明。”
    东北小镇每逢除夕,家家户户都会在窗台摆灯,不只是为了迎年,更是为了纪念五十年前一场大地震。那夜山崩地裂,通讯全断,是孩子们手牵手举着灯笼组成人链,把伤者一个个背出废墟。如今那些孩子都已白发苍苍,可他们的孙辈仍在延续这个传统。
    就连皇宫之内,也有变化。
    新一代君主登基时,拒绝乘坐金辇,步行穿过长街,手中只持一盏素纸灯笼。百官震惊,百姓却纷纷效仿。自此,每逢新帝即位,便有了“提灯入城”的仪式,象征权力源于守护,而非征服。
    而最令人唏嘘的,是当年伪神庙宇的遗址。
    那场大火之后,废墟一直空置。直到三十年后,一群盲童在此建起一所学堂。他们看不见光,却最懂光的意义。每到夜晚,他们会齐声诵读《光明经》,那是兰巧颜晚年口述、由弟子整理的文字,不讲神通,不论功法,只记录一个个普通人如何在黑暗中彼此扶持的故事。
    诵读声随风飘荡,竟引得附近萤火虫成群飞来,在空中织出流动的光网。当地人称此景为“星语夜”,说那是亡魂在聆听。
    某夜,一位旅人偶然路过,听到孩子们清脆的嗓音念道:
    >“灯不在高,心诚则明;人不分贵贱,愿亮即光。”
    他忽然泪流满面。
    原来,他正是当年那场大火中被救的村民之一。那时他还小,只记得有个白发老人站在雨中,抬手升起一轮小太阳。他以为那是神仙下凡,长大后才明白??世上本无神,有的只是不肯低头的人。
    他跪在学堂外,深深叩首。
    没人看见,也没人知晓。
    但这不重要。
    正如兰巧颜走遍山河时从不留名,南公子办学塾时不收束?,古练妮救人后转身离去,苗亦兰弹完琴曲便隐入人群……他们都选择了另一种存在的方式??不是被铭记,而是让信念活下去。
    又是一个清明。
    新亭前人头攒动,却不喧哗。人们带来鲜花、纸灯、家酿的酒、亲手写的信。有个小女孩把练习册放在供案上,上面是一篇作文:《我心中的提灯人》。她写道:
    >“我不知道王庭青青是谁,但我相信他一定很温柔。因为他守着的那盏灯,让我晚上不怕黑。”
    不远处,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婴儿驻足。男人低声说:“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孩子取名叫‘明’?”
    女人微笑:“好啊,就叫王明吧。”
    男人愣了一下:“姓王?”
    她点头:“我觉得,这是对那位老人最好的纪念。”
    两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身后,一位身穿灰袍的老妪默默听着,眼中泛起泪光。她手中拄着一根雕有铃铛的拐杖,虽已锈迹斑斑,却仍挂着一枚小小的灯笼。
    她是木兰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后一代亲历过“九灯之战”的灯使。如今她已九十七岁,行走艰难,每年只能来一次新亭。
    她没有上前,只是远远望着那盏灯,嘴唇微动,似在默念什么。
    忽然,一阵风吹过,吹开了她衣袖,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年疤痕??那是当年师春邪术留下的烙印,形如锁链。可如今,那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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