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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秋,枯黄的槐树叶打着旋儿落在四季鲜酒馆的窗台上,与报纸上油墨未干的战报一同被风掀起边角。头版照片里,志愿军战士在炮火中冲锋的身影模糊却坚毅,配文“抗美援朝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的铅字被无数人指尖磨得发亮。
徐慧真攥着报纸的手微微发抖,茶水在粗瓷碗里晃出细密的涟漪,她一眼就认出照片里那个战士背着的绿色帆布包,和李天佑临走时带走的一模一样。
“这仗打得太苦了。”老孙头的糖葫芦竹签在桌上敲出断续的声响,“报上说美军飞机把山头都炸平了,咱战士拿什么拼?”话音未落,何雨柱哐当一声把洗菜盆砸在地上上,溅起的火星落在“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标语上:“还能拼什么,拼命呗!天佑哥来信说,坑道里的水比血还金贵,但没一个人喊退!”
杨婶突然起身,碰倒了脚边的针线筐。她颤巍巍地指着报纸上“医疗物资紧缺”的段落:“淮如得多难呀,她会不会......”话没说完就捂住嘴,老花镜后的眼睛泛起泪光。钱叔默默把修鞋凳往煤炉旁挪了挪,手上的活儿却没停:“我跟几个老伙计商量好了,多缝几套护膝,多絮些毛,这时节北边山里的雪能埋到人腰。”
街道办小干事的喇叭声适时的刺破了酒馆的寂静:“全体居民注意!明日上午各家派一位代表在街道办集合,缝制棉衣制作炒面支援前线!”徐慧真立刻放下报纸,算盘珠子在她指尖飞速滑动:“婶子,把咱存的棉花都拿出来;二丫,去喊胡同里的婶子们!”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却在转身时偷偷将报纸叠好,塞进柜台最底层,那里还藏着李天佑三个月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
第二天,居委会院里挤满了人。徐慧真戴着顶针,飞针走线间忽然想起李天佑离家前夜,她也是这样给他缝补军装。“嫂子,这针脚歪了。”小丫举着布料凑近,徐慧真这才惊觉自己把两层面料缝在了一起。隔壁的纺织女工突然抽泣起来:“我男人在部队上,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哭声像涟漪般扩散,杨婶的银针“啪嗒”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白发散落在沾满泪痕的衣襟上。
暮色降临时,堆成小山的棉衣旁放着徐慧真连夜赶制的棉手套,每双都绣着红色的“平安”字样。她望着装满物资的卡车驶出胡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铃铛声,老孙头推着糖葫芦车追上来,车上挂着的白布写着“义卖支援前线”。“慧真,”老人把布袋塞进她手里,里面是一卷散碎的零钱,“天佑和秦淮如,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深夜的四季鲜酒馆,煤油灯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徐慧真摊开新到的战报,在“医疗队员火线救治”的段落旁画了个圈。何雨柱默默往炉膛里添了块煤,火光映亮他脸上未干的泪痕:“慧真姐,明天我再熬二十锅姜汤,给运物资的运输队捎过去......”
“嗯,多加些红糖。”
窗外的秋风卷起满地落叶,远处传来零星的军号声,像极了他们日夜牵挂的人,在战火中遥远的呼唤。
等寒风开始裹着零星的雪粒字扑在四季鲜的窗棂上,窗户纸被吹得哗哗作响时,刚下班的梁拉娣裹着旧棉袄坐在灶台边烤火,咳嗽声惊得正在擀面的何雨柱手一抖,苍白的脸色在火光里忽明忽暗。何雨柱往她碗里多添了勺白菜炖粉条:“婶子,你这咳嗽半个月还没好,咳得脸都青了,明儿得让慧真姐带你去瞧瞧大夫。”
气腾腾的白菜炖粉条雾气里,梁拉娣捧着粗瓷碗的手微微发抖,避开众人关切的目光,余光瞥见蔡全无蹲在门槛上修补漏风的窗纸,单薄的脊背弯成沉默的弧度。但她没注意到蔡全无蹲在门槛补窗纸的手刚才突然停住一瞬,他早发现妻子这月没去领卫生带。
当晚掌灯时分,梁拉娣把蔡全无拽进卧室,煤油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她从贴身衣兜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煤油灯的光晕里,“妊娠”两个字刺得蔡全无眼眶发烫,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
结婚前的这些年,他总觉得无父无母无亲人的自己是无根的浮萍,此刻却像突然抓住了滚烫的太阳。他颤抖着伸手想碰妻子的肚子,又怕力道太重,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脸贴上去,温热的泪水浸透了粗布衣裳,嘴里一直无意识的呢喃着:“老天爷......老天爷......”
第二天清晨,蔡全无像被上了发条的闹钟,天不亮就揣着二十个红鸡蛋冲出门,挨家挨户敲门。他平时寡言少语的嘴突然变得滔滔不绝,见人就从怀里掏出红鸡蛋:“我要有孩子了!拉娣有身子了!”
钱叔戴睡眼迷蒙的,愣是把红鸡蛋举到鼻尖端详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拍着大腿直乐:“好啊!老蔡家要添丁了!”整条胡同都回荡着老人爽朗的笑声。
何雨柱得知消息时,正往炉膛里添煤,火苗“轰”地蹿起来映红他的脸。他抄起炒勺三步并两步冲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