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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懂得光的意义。
冬季的第一场雪落下时,“听风时间”迎来第一百期特别节目。这一期的主题是“说出来就不怕了”,由五位曾经濒临崩溃的学生匿名讲述他们的故事。录音现场设在心理咨询室,陈拾安坐在角落,戴着耳机静静聆听。
第一位是曾因校园霸凌患上社交恐惧症的男生,如今已考上体育学院:“我以前觉得全世界都在笑我,后来才发现,其实没人注意我??除了陈老师,他一直在等我开口。”
第二位是父母离异后被迫辍学打工的女孩,现通过“听风计划”重返校园:“我妈妈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可当我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朗读作文时,全班鼓掌。那一刻我知道,我有用。”
第三位正是张晓雯。她的声音颤抖,却清晰:“那天我吃了二十片安眠药。我以为没人会发现。可第二天早上,我妈看到我的日记哭了,她说‘对不起,妈妈从来没问过你疼不疼’。现在我和她每周一起去心理咨询,她说要重新学会当妈妈。”
录音结束,林浩悄悄按下停止键,发现陈拾安眼角湿润。
“您也哭了?”他轻声问。
“不是哭。”陈拾安笑了笑,“是听见了回音。”
春节前夕,市教育局组织了一场“倾听教育”研讨会。陈拾安被邀请作为主讲嘉宾。台下坐着上百名教师、校长和教育官员。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却没有拿稿子。
“各位同事,”他开口,“我们每天都在教孩子如何答题,却很少教他们如何说出‘我很难受’。我们强调分数、排名、升学率,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每一个坐在教室里的孩子,都是一个正在经历风暴的灵魂。”
台下有人低头记录,有人微微点头。
“有个学生告诉我,他每次考试前都会呕吐,不是因为题目难,是因为害怕回家面对父亲的耳光。还有一个女生,连续三个月月经失调,医生查不出原因,最后才发现她是长期被亲戚性骚扰,却不敢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我们总说‘坚强点’‘别矫情’‘这点压力算什么’。可正是这些话,把一个个快要浮出水面的孩子,重新按进了水底。”
会场寂静无声。
“我不是反对竞争,也不是否定努力。我只是想请大家记住一点:当我们忙着培养‘优秀的人’时,请先确保他们还是‘活着的人’。”
掌声从角落响起,渐渐蔓延成雷鸣。
散会后,几位外地学校的老师围上来,询问如何建立类似的心理支持系统。陈拾安一一解答,并主动分享“听风计划”的操作手册、热线管理流程和危机干预预案。
“这些本来就不该只属于我们。”他说,“每个孩子都应该有一扇能推开的门,和一个肯开门的人。”
寒假期间,陈拾安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语气局促而沉重。
“您是陈老师吗?我是张晓雯的父亲。”
陈拾安握紧手机:“您好,请说。”
“我……看了她在医院写的日记。”男人声音沙哑,“我一直以为她是故意作闹,是为了逃避学习……可原来,她是真的疼。”
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压抑情绪。
“我想见您一面,可以吗?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我还能做什么。”
他们在一家安静的茶馆见面。张父穿着旧夹克,手指不停搓着杯沿,眼神躲闪。
“我小时候,我爸也这样。”他说,“只要我哭,他就骂我没出息。所以我以为,对孩子严格点,才是爱。”
陈拾安轻轻点头:“我们都活在上一代的影子里。但重要的是,你现在愿意走出来。”
他递给对方一本小册子??《非暴力沟通家庭指南》,是林雪参与编写的家长手册。
“您可以试试每天问她三句话:你今天开心吗?有没有人对你好?要不要聊聊?不需要给建议,只需要听。”
男人认真记下,临走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救了我的女儿,也救了这个家。”
年后开学,心理咨询室门口多了一个木箱,上面刻着“树洞信箱”四个字,下面一行小字:“投信即有人读,无需署名。”
第一天就收到了十七封信。有诉说父母冷战的,有倾诉暗恋苦涩的,也有坦白偷看别人日记后愧疚的。陈拾安每一封都亲手拆阅,重要的立即跟进,普通的则转化为“听风时间”的素材,在征得同意后匿名播出。
某天夜里,他在信箱里发现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稚嫩:
>安老师:
>我是你十三年前带过的初一(三)班的学生。
>那时候我爸妈打架,我躲在楼梯间哭,是你找到我,陪我坐了一整晚。
>你问我:“疼吗?”
>我哭了很久。
>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