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欢乐颂:四只小天鹅独舞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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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的人,绷带和带着污血的一团团棉纱,埋在虫鸣草长的8月的月光下,我们以为一切都做得不声不响和严丝合缝,我们以为一切都不为人知但是谁知道它还是成为了一段历史。就在我们最没心没肺和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的历史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出过问题和纰漏,现在恰恰在这个地方和你料想不到的时间不邀而至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我们在心理上一下还扭转不过来呢,我们面对现实和世界的突然袭击一下子还不能接受呢。我们不怕事情和事物的复杂和纷繁,我们仅仅对时间的突然猝不及防。大楼本来传出的是千篇一律的机械重复的声音,但是突然就出现了一种拉木锯的声音和一种剪刀「咔嚓」「咔嚓」剪东西的异样。一开始我们也没有意识到什么,是正常的正在剪掉那多余的和新长出来的头发吧。是对正常生活的整理吧。是在剪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一些往事吧。心情和心绪在剪了以后就要好一些呢。要的并不是剪断或剪不断的结果而是安慰和平静、掩盖和遮掩的一种过程。我们没有以为然。我们还在那里懒散和打着哈欠。但是我们知不知道这就是历史转折和一个新的时代开始的标志呢?当我们意识到它不是日常重复而是一场历史大事的开始我们已经处在一个历史转折的重要关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大军就要进城了,留给我们要做的仅仅是,腰里系上红绸带去跳着大秧歌迎接大军吧。变化原来就是在正常生活中隐藏着。历史的声音和历史的回声就在正常的司空见惯的声音中包容着。我们忽略的东西,往往就是重要的和就要发生转折的东西。我们珍藏的东西,往往倒是连自身都负载不了的一种旧有的虚拟和虚张声势。当我们以为这是虚张声势的动作和声音的时候,谁知道它就是历史回声的开启呢?我们以为拉大锯的声音和「咔嚓」「咔嚓」剪东西的声音和刚才的洗头声、洗脸声、泼水声、泡沫的「兹兹」声没有什么区别,谁知它就是引导我们走出历史黑洞和将要在阳台上看到一个光芒四射新东西的前兆呢。事后我们捶胸顿足地想,当时无们的无动于衷,简直就是对历史的亵渎。我们对历史的后悔总是无边无际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要暗自嘬起自己的牙花子。或是不知不觉借提高自己的声音和嗓子说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掩盖自己的后悔和恨不得能让时光倒流一切再重来一遍──当然这一切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当历史和声音已经从日常状态中走出来到了尖叫、怪叫和提醒的时候,我们还不能从懒散和打哈欠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还不能意识和觉醒到什么;等我们觉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米已经下锅了,雁子已经拔毛了鸭子已经煮熟了。本来还只是洗头声、洗脸声、泼水声、泡沫的「兹兹」声、拉大锯声和「咔嚓」「咔嚓」的剪东西声我们已经把它们混为一谈和掉以轻心了,但是这时怎么突然又出现一个恐怖的但又是压着嗓子的「不」的声音呢。这一下就使我们的头又仰起来和耳朵又竖了起来。这个时候我们才对历史和声音的转折稍微有了一点惊醒。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不」的声音在压抑之后──我们还静听和观察了一阵呢──已经开始大作,已经由恐怖的压抑转成彻底的尖叫、怪叫和吶喊了。
    「不──」
    ……
    这时声音穿破大楼已经到了天空。夜宿的燕子和麻雀「扑拉拉」地就从大楼的屋檐下飞了出来,横七竖八地占满了整个天空。为什么美容院里传出来几声撕心裂肺的「不」字呢?是不洗脸还是不剃头?是孩子护头发护小辫或是护脑门顶上的小锅铲吗?但是这个传出的「不」字并不和那个正常的孩子的「不」字相一致。虽然都是一种无奈不管你说「是」或是「不」事情已经开始了头发和辫子还是要剃,说不说都一样,叫不叫也一样;但是这个「不」字我们听起来还是比头发更加急切和危险。美容院里传出了不是美容院所说的「不」字。并不是声音的高低和节奏有变化,而是从这个单词的话语中传出的信息和气息──你文章写得多么有气息感呀,一个早逝的素不相识的朋友说──杂草都在生长,长满了苔藓的井台发出了绿幽幽的光──中,让我们闻到了别样的味道。这不是正常的肯定或否定──你是一个大家,你从来都说「好」「挺好」「就这样吧」「大体就是这个意思吧」,当然有时也说「不」字;莫勒丽·小娥就对美眼·兔唇说了「不」字;但那还只是一个线迹运动中的正常中断和改划,那里并没有转折──而现在我们听到的「不」字,已经隐约可听和隐约可见出一种转折和断裂的意味呢。虽然我们不是一群特别敏感的人,我们动不动总是懒散和张着大嘴打哈欠,但是当我们身处断裂的时候,我们也能从正常的混合的的味道中突然闻出别样的味道来,也能从正常的演奏中突然听出那点不和谐之音,我们也知道正是这些别样和与旧时代的不和谐之音,把我们引向了另一条道路。这是一个新时代和新纪元的开始。但我们已经差之厘谬以千里了。虽然我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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