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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傍晚时分,安诗诗从云南传来最新消息:云南省志办查到了一条尘封记录??1958年1月,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曾上报一起“边民越境失踪案”,当事人名为李措姆,藏族,身份标注为“临时联络员”。而在同期军区档案中,有一份加密电报残片,提及“青鸟抵达终点,密电送达,代价一人”。
最关键的是,那位退休参谋终于回忆起一件事:当年部队内部流传着一句话??“青鸟能飞,是因为有人替它折翼。”
许修文双眼发热。他终于拼出了完整的图景:李阿婆确实是“青鸟”,但她并非孤身一人。她的同伴,那个替她断后的女交通员,在暴风雪中牺牲,尸体至今未寻获。而军方出于保密需要,将两人合并为单一代号,对外宣称任务失败,实则成功传递情报。
也就是说,“青鸟”从来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精神的传承??前赴后继,薪火相传。
他当即决定修改纪录片终版,加入这段新发现的内容,并附上原始档案截图与专家联署意见书。同时,向中央党史研究室提交正式申请,请求启动烈士补录复查程序。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传最终剪辑版本时,电脑突然蓝屏,紧接着弹出一串错误提示:文件已被远程锁定。
“黑客攻击?”宋思雨冲进来,脸色难看。
“不,是内部系统权限被收回了。”许修文盯着屏幕,声音冷静,“有人切断了我们的发布通道。”
那一夜,他没有回家。
他在办公室熬到凌晨,靠咖啡和意志撑着,用备用硬盘重新导出母带,然后通过境外学术合作渠道,将完整版《青鸟归来》加密上传至三个国际纪录片平台,并设置定时发布:72小时后全球上线。
“这是最后的保险。”他对团队说,“如果国内无法播出,我们就让它从海外回来。”
话音未落,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林晚秋。
“许修文,”她的声音低沉,“我刚收到通知,老宅被列入‘危房改造名单’,三天内就要强拆。”
他猛地站起身。“什么?那里面还有大量原始文献没转移!”
“我知道。”她说,“但他们给的理由很充分??建筑结构老化,存在安全隐患。而且……拆迁令盖的是市级公章,流程合规。”
许修文咬牙。这分明是冲着他来的。毁掉一部片子容易,但要彻底抹除证据,就得摧毁源头。
“我能拖两天。”林晚秋继续说,“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你说。”
“把你父亲那篇被列为‘反动文本’的小说全文公开。就是1974年那篇《铁屋呓语》。它才是真正的导火索。当年就是因为这篇文章,引发了整个系统的清洗运动。他们怕的不是《昭明文集》,是你爸当年戳破的那个真相。”
许修文怔住。
他知道那篇文章的存在。在清理老宅时,他们在一本诗集中发现了夹页手稿,标题正是《铁屋呓语》。全文以隐喻笔法描写一个封闭村庄如何集体麻木地走向毁灭,影射极左思潮对基层社会的侵蚀。文字锋利如刀,结尾一句更是石破天惊:“当所有人都装睡时,醒着的人就成了疯子。”
这篇小说若公开,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你确定吗?”他问林晚秋,“一旦发布,不仅你会被牵连,我也可能面临指控。”
“我已经准备好。”她平静地说,“这座房子陪了我一辈子,也该为它守护的东西付出代价了。况且……”她顿了顿,“你爸要是活着,也会这么选。”
第二天上午九点,《铁屋呓语》全文经由“民间记忆数据库”官网首发,并同步推送至各大知识平台。不到两小时,阅读量突破百万。评论区炸开了锅。
有人痛哭:“这是我爷爷经历过的年代,他临死前还在问,为什么说实话有罪?”
有人愤怒:“现在还有人在装睡!只不过换了个房间而已!”
也有人冷嘲:“又来翻旧账?你们是不是非要把国家说得一团黑才甘心?”
舆论再次分裂。支持者称其为“中国版《1984》”,反对者则指责其“煽动对立”、“亵渎历史”。
当天中午,市委宣传部召开紧急会议,责令网站立即下架文章,否则将依法追责运营主体。
许修文没有撤稿。
他在个人微博发布长文回应:
>“我不否认时代有局限,也不美化过去的错误。但我坚信,一个健康的国家,不该害怕自己的孩子说出真话。
>《铁屋呓语》写于1974年,但它提出的问题,今天依然值得我们自省:我们是否还在用沉默供养谎言?是否还在用标签消灭思考?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就不怕它被读;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更该让它被读。”
文章末尾,他附上了父亲当年被捕后